文云婧瞠目,“怎么可能?昨儿不是还是焦黑的么?”
“这,老奴也不晓得。老奴上晌见到二姑娘,也是先前的焦黑样。”
不知道怎么才过了几个时辰,就来个大变样。
她也很惊讶的。
“武哥儿也和行哥儿一样,都剃光了头?”赵氏的关注点就显然不同。
对她而言,花椒不论变成什么样,只要活着,其他的都与她并无多大关系。
她能看重的,只有自己的儿女。
在确定行哥儿并不曾受委屈,赵氏心情就松快了下来。而听到武哥儿也是如此,更不在意了。
福妈妈又将听到的,白胖墩说的话一道说来。
赵氏点点头,如此,更不用放心上。
“小孩子间的玩闹,没个分寸,不是多大的事。”赵氏笑笑,“二姑娘刚回的府,从小接受的与咱不同,又还是个孩子,不必过于计较。”
“不过头发而已,总能长出来……”赵氏揽着行哥儿,又道,“不过身为嫡母,该说教的也不能过于放纵,赵妈妈,晚点你去百草屋,规劝下二姑娘。”
赵氏如此发话,意思已很明确,她并不打算因此而与百草屋结仇。
但她们也都知道,更大的原因,那是行哥儿并不曾受委屈受伤,反而,似乎还有进步。
“刺……要,洗……”文启行挠着脖子,与赵氏又道。
“行哥儿你说什么?慢点说,不急……”
“刺……”
“行哥儿大约是剃头留不少碎头发,扎得难受,要洗浴的意思。”福妈妈猜测出声。
文启行光头的事,在扶风堂不过是泛起了些许涟漪,一圈圈荡漾到赵氏,文云婧心中。
而芙蕖院,却是电闪雷鸣般,刮起一场暴风雨。
“……小贱人,简直欺人太甚!”荷姨娘又摔碎一套青瓷茶具,“这倒去问问,她安得什么心!”
“姨娘不准去!”白胖墩从椅上竖起,颇有气势,与荷姨娘嚷道,“是我自愿,求着二姐姐剃,才剃的,和二姐姐没干系!”
白胖墩瞪着荷姨娘,抬手摸摸自己的光脑袋,“而且小爷这头型,多俊!”
荷姨娘指着白胖墩,哆嗦着手,气得仰倒。
自己的亲儿子,不帮她,却话!
“你个傻小子,你忘了当初她在凉亭怎么欺负你的?”荷姨娘气道,“你以为她这是对你好?她就压根没安好心,将你鼓弄在手掌中!”
“胡说!”白胖墩丝毫不退,“上回是我的错,是我先骂二姐姐,她才教训我的……而且打是亲骂是爱,二姐姐是为我好……二姐姐还救了我……还有姨娘,不准你再骂二姐姐小贱人!”
涨红脸的白胖墩气哼哼喘两口粗气,而后在荷姨娘惊痛的目光下,转身跑了。
这波发展显然出乎她们都意料,丫鬟都吓得大气不敢出。
“三公子,三公子……”
一道来告状的王妈妈眼见着白胖墩跑了,急声大喊,转头看一眼惊愣的荷姨娘,忙道,“主子别与三公子生气,老奴这就把三公子寻来给您道歉。”
说完,迈着步子,匆匆追出去。
跑出堂屋,王妈妈轻松口气,呆那里头,实在太恐怖。
幸好,她的任务是照看好三公子,这个时候能以此而逃开。
不然,留在那她准少不了一通训斥。
如此一想,王妈妈觉得,倒是得谢谢三公子,跑得及时。
芙蕖院,所有的丫鬟婆子再次陷入沉寂,不敢多说一句,不敢多走一步,甚至恨不得能连喘气声儿都没有。
对于如此的场景,她们似乎已经开始有些习惯。
打二姑娘进府后,主子发怒骂人砸东西已不是头一回,相较于第一次,如今她们都接受能力也更强几许。
“砰!”
屋里传来一声巨响,院里的丫鬟婆子相视两眼,缩着脖子躲起来。
“……混账!简直混账!”怒骂声传出屋子。
梨花木圆桌已被盛怒下的荷姨娘掀翻,连带着几个圆木凳也七倒八歪。
荷姨娘喘着粗气,就似头发狂的母牛。贴身丫鬟,妈妈都不敢出声安慰。
文云曦缩在一角,泪汪汪地看着如此陌生的亲娘。
将芙蕖院搅得天翻地覆的花椒,这会正躺床上。
手摆动着清晰过的暗黑褐色粒籽,枕上,躺着一根同样洗过后枯黑的光秃秃树枝。
因为异能精神力丧失的缘故,花椒感知不到槐籽内的情况,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其中蕴含生命。
“霹雳,醒没?”好歹因着与霹雳独特的关系,即便没有异能,他们之间依旧能联系。
“咿……”霹雳哼哧声,带着浓郁的倦态。
“这颗槐籽是咋回事?”
“咿……不就是,那棵老槐树。”
“所以,”花椒拧眉细想,“和你当初一样?”
遭遇天雷,而后将意识脱离本体,而凝于一处。
这倒是……
“……咿,差不多吧……”
花椒摆弄着槐籽,两眼精光,若是能与它也契了,那多好!
可惜,她如今异能丧失。
霹雳哼哼,“真真是人心不足……”
花椒,“……”厉害了啊!
“那不还是你让我带回来的。”花椒白个眼,甩锅。
霹雳,“……”
“你能和它交流?”花椒又问。
“咿,当然。”霹雳舒展下枝干,“不过它现在还没苏醒,得再等些时候。”
花椒点点头,将槐籽塞入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