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甘苦至极的汤药味,原本还残留在云落笙的唇舌间,未散尽,这一瞬,以如数被席卷而去,没入某人的口中。
瑾墨染放开云落笙后,唇角还有意无意的轻轻舔舐着。
“刚刚喝的是什么?”语气中,是以往未曾有过的冰冷。
他即便对任何人都冰冷如霜,却始终对云落笙柔意缱绻,不舍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因为这是他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
“药啊。”她以往也经常喝药,可是今儿说出口时,却莫名的心虚。
“什么药?”
他极寒的眸光停留在云落笙的脸上,丝毫不让她有半分的回避!
“调理身子的药。”她微微的退离瑾墨染的束缚,想要放松下来。
无奈某人掌心的力度极强,根本容不得她有半点自由!
瑾墨染嘴角泛起一丝嘲讽,语气更是骤降到负数,“云落笙,我可真没想到,你竟会背着我喝避子汤!”
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仿佛正被寸骨之钉碾过一般!
他从小跟着自家白胡子老头儿在药房试药,对于各种汤药的成分,不能说了如指掌,却也难逃他的舌尖。
刚刚云落笙喝的,一定是避子汤药无疑!
“我......”她此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她认识瑾墨染这么久以来,一直活在他无尽的温柔和宠溺中,久而久之,她也以为这种优待,会永远保持下去。
可她忘了,瑾墨染从来都不是善类!
他本就凶狠残暴,杀伐果断,冷血绝情,又怎么能容忍别人违背他的意愿?
他宠她入骨,想要与她共度余生,又怎么能接受她亲手毁了那有可能生存下来的小生命?
“呵......”瑾墨染倏地松开了云落笙的身子。
云落笙得到了解放,可她的心,却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我日后不会再碰你了!”话落,转身离去。
空荡的院子中,早已没有了某人身上独有的墨竹香味,那令她每一次闻着,便会沉沦的味道。
云落笙的指尖早已经嵌入了掌心,渗出了丝丝血液,而她却丝毫没有感觉。
因为心房处的疼痛,早已代替了一切。
瑾墨染走了,丢下她走了。
身子被轻拥住后,她才渐渐的缓过神来,松了松手心。
叶筠拿出赶紧的帕子,将云落笙手心的杂物,擦干净。
随后又拿出药膏,在她受伤的部位,轻轻的涂上膏药。
“筠儿......”她的声音,略微哽咽。
喉间处仿佛被紧紧的攥住了一般,惹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叶筠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王爷正在气头上,过两天他就会想明白的。”
那个男人爱笙儿如命,宠笙儿入骨,又怎么会不能理解笙儿的苦心呢?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好似怎么也化不开去。
凉风习习荡漾,卷起一片落寞。
这一日,是云落笙离开西凉殿后,过得最漫长的一日。
原本会出现在她床榻之上,拥着她入眠的身影,始终都没有出现。
已经许久没有失眠了的她,今夜再次失眠。
心房处的酸疼一直再不断的蔓延,直至四肢百骸。
她双手交叠,将自己的身子紧紧的包裹住,就好像是某人的手,在围绕着她。
她一直都没有察觉到,原来自己已经那么的依恋某人的气息,某人的味道,某人的怀抱,某人的吻......
“瑾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