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谈话之后,蔡邕决定明日启程前往洛阳,并且邀请了韩赦和张郃同行,这让一直看韩赦不顺眼的蔡琰郁闷得不行。
她找到韩赦的院子,叫道:“小骗子,给我出来!”
“世侄女,熟归熟,你要这样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
韩赦从房间里出来,一脸地严肃认真。
“不要脸,谁是你世侄女?年纪都还没有我的大。”
蔡琰羞恼地瞪着他,竟然想占她便宜。
“辈分与年龄有什么关系,我与你父亲平辈论交,叫你一声世侄女,难道有错?”
韩赦活了三十多岁,叫她一声世侄女再正常不过,喊得是自然而然,说起来更是理直气壮。
“小骗子,你给我等着吧!不管你之前对我父亲说了什么花言巧语,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蔡琰终究说不过他,也不可能去找父亲蔡邕对质,咬牙切齿地发狠。
“世侄女,这话就不对了,我怎么会对你父亲花言巧语?”
停顿一下,韩赦道:“真要花言巧语,我也应该是对世侄女你来说,去跟一个糟老头子说,岂不是对牛弹琴?”
闻讯赶到的蔡邕听了这话,差点没有吐出鲜血来,他有点后悔将韩赦留在府里。
蔡琰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道:“那我问你,为何我父亲突然又说要去洛阳?”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归汗青!”
韩赦双手背在身后,四十五角仰望着天空道:“你父亲都一把年纪,与其在家里虚耗光阴,还不如到朝廷里为国家和人民做点事情,这样的道理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说完之后,他悠然转身往房间里走去,像是大人没兴趣跟小孩子讲大道理一般。
蔡琰愣了好一阵子,发现房门已关上,不由上前拍门叫道:“那你又知不知道,如今正是奸臣当道,我父亲去了非但可能名声受损,而且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
“我知道,正因奸臣当道,才更须忠良匡扶社稷,否则情况会越来越糟,百姓的生活也会越来越惨……”
韩赦神色陡然一正,淡然道:“当然,说话行事,都是需要讲究技巧的,不然很容易好心办成坏事,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死的人,又不是你和你的至亲之人,自然是可以在这里侃侃而谈……”
蔡琰快要被他气晕,说得她好像是一个傻瓜似的,这也不懂那也不明白。
“佛语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恐怕是要令世侄女失望了,我已经决定跟你父亲一同前往洛阳!”
韩赦看了一眼蔡琰,又道:“拜托,这么大的人了也该懂点事,怪不得你父亲什么事情都不跟你说!”
蔡琰几乎让他一口一个世侄女气死,狠狠在他脚背上踩了一脚,这才扬长而去。
她气冲冲地找到蔡邕书房,却见父亲正凝神地看着桌上两幅字。
蔡琰知道她父亲精于书法,擅篆、隶书,尤其以隶书造诣最深,所创飞白书体更妙有绝伦,可她现在更关心的是上面的内容。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归汗青!”
“佛语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正是韩赦方才对她所说的其中两句,她惊诧得不知该怎么开口。
蔡邕抬头看了看她,微笑着道:“琰儿觉得如何?”
“自然是登峰造极,世间少有人能及!”
蔡琰拿起字审视着,她的眼神里不乏仰慕和骄傲。
蔡邕轻轻地摇摇头,道:“不是说字,而是上面写的这两句话。”
“很不错,依我看,多半是那个小骗子从哪里骗或者是抄来的!”
蔡琰评价很是中肯,一如对韩赦无法动摇的偏见。
蔡邕脸色顿时一沉,道:“休得胡说,没有证实的事情,不可随意乱说。”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道:“此子仅仅是这般年岁,就能随口说出这番话,他日后必然不是凡俗之辈,你切不可再无礼冒犯于他。”
说到这里,蔡邕挥了挥手道:“你也去准备一下,明天和我们一起启程。”
“是父亲!”
蔡琰轻声答应下来,她走到门口又转身道:“嗯,可以……”
她知道父亲必然会去洛阳,都知道董卓残暴成性,如果父亲坚决不应召,董卓很可能会下令诛灭他们蔡氏一族。然而如果是韩赦的一番话才造成了这个结果,她就有点难以接受。
蔡邕很清楚她想要说什么,淡然笑道:“说实话,一开始我也很反感他,不过当我抛下了成见之后,就渐渐地发现他其实还是很值得欣赏的。”
他想了想,道:“韩赦这人不拘礼节,率性而为,或许跟他的经历有关,可是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对大是大非的问题倒是看得分外的清楚。”
蔡琰本想说什么率性而为,他根本就是恬不知耻,可当她听到韩赦是个孤儿时,立马便变得沉默了。
这些年来,黄巾四处作乱,不知多少人妻离子散,死于非命,她能体会得到一个孤儿长大成a人有多么的不容易。
蔡琰已打定了主意,既然赶不走韩赦,她正好可以在路上拆穿他的底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她面前神气活现。
她知道韩赦是孤儿,在某些方面对他多了些容忍和理解,却也越发加深了他是骗子的猜测,至少她不相信他能够随口作出那样大气磅礴的诗句。
在蔡琰眼里的韩赦,就是一个脸皮极厚的小骗子,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