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
秀山之下,一条蜿蜒的山路,忽然传来礼乐阵阵,然后吹起欢快的唢呐曲子,却是送亲常用的段子。嘹亮、高吭而又喜庆的旋律,萦绕在秀山的丛山峻岭之中,打破了山谷中亘古以来就有的寂静。
大约有十名吹鼓手在前,吹吹打打,煞是热闹。中间是一顶花桥,大红缎面的轿帘,四名健壮的轿夫抬着,走山路有如平地;跟在后面的,却是几辆大车,都是陪嫁的嫁妆。好多箱子堆了起来,显然十分奢华。
这队送亲的人不往别的地方走,偏偏就从秀山北峰下面大摇大摆地路过,而且喜乐还奏得特别起劲。
“打劫啊!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忽然之间,从山间树丛中涌出数十名手持刀枪的山贼,冲向送亲的队伍。
“寨主说了,财也要,美人也要,把压寨夫人留下!”
很快,这些山贼就把送亲队伍围住,当头的是一个光头黑大汉,一脸横肉,面露凶光,手提大环刀,大喝道:“混天虎在此,乖乖地不动,那就没事。谁要敢乱动,老子送他板刀面!”
送亲队伍果然一动不动,唢呐锣鼓之声早就停了。
混天虎嘿嘿冷笑,径直向花轿走去,笑道:“咱们山里就是缺了一位压寨夫人,却有人巴巴地送来了,让我看看,新娘子美不美?”
在众山贼的哄笑声中,混天虎已经走到花轿前,掀开轿帘,笑道:“美人儿,不如留下来,做个压寨夫人如何?”
“好啊,啥时候洞房,我都等不及了!”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说道,跟着那新娘将头盖一掀,嬉笑着看向混天虎:“心肝宝贝儿,你可别跑了!”
混天虎“妈呀”一声,险些晕倒,跟着一阵剧烈的反胃,差点就吐了出来。
原来顶着红盖头,穿着大红绣凤喜服的新娘,哪里像个人样,粗眉毛,吊环眼,红鼻头,大暴牙,再加一脸大疙瘩,几根山羊胡须,简直就是牛头马面现形。
“你踏马的是猪八戒吗?”混天虎只说出这一句话来,脸上就重重挨了一记,却是被身穿喜服的假“新娘”十分粗鲁地踹了一脚。
他被这一脚至少踹出一丈远,门牙都掉了三颗。到了这个时候,再傻的白痴也知道中计了。
送亲的队伍一下子变成了一队庄丁,看似运着嫁妆的大车上,把红布一掀,里面全是刀枪。十几名精壮大汉早就拿起武器,此外还有十把劲弩,对准了山贼。
“哈哈,混天虎,你们跑不了啦!”这些庄丁当中走出一个少年,手里端着一支形状奇特的像火枪一样的武器,笑得很是欢畅。
“好大的胆子,你们是谁家的庄丁,竟敢冒充送亲队伍跟咱们做对!有种的,留个名号下来!”混天虎虽然掉了几颗门牙,但还能勉强喊话,只是有点含糊不清。
“陶然山庄张奇在此!”那少年十分神气地一扬头,用枪指点着众山贼,说道:“你们才是好大的狗胆,竟敢劫了本山庄的钱粮,现在我不但要你们全部吐出来,而且还要十倍偿还!”
“哼,废话少说,咱们靠山吃山,不劫道吃什么?兄弟们,动手啊!”混天虎仗着人多,虽然看着对方武器精良,但还是决定奋力一搏。
砰地一声,张奇向一块山石放了一枪,只见石屑纷飞,三人合抱的巨石,竟然被打了一个大洞。
混天虎大骇,手提大环刀,竟然不敢再往前冲。众山贼也都吓了一跳,心想这要是一枪打在身上,那还不把人打成两截?
“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投降,要么死。”张奇现在早就没穿奇怪的夹克和牛仔裤了,当然李宁牌板鞋也换成这时代的乌底鞋。身穿员外服,倒也面团团若富家公子。
“寨主快走,我们断后!”这混天虎还真别说,混得还算不错,真有几个心腹死士。这时都冲了出来,要掩护他逃回山寨。
张奇摇了摇头,叹道:“何苦呢,何必呢?上天有好生之德,为何非要逼我杀人?”
一面叹息,一面下手却毫不迟疑。他抬起狙击步枪,信手就是砰砰几枪。话说熟能生巧,自从这货有了这把千机钺之后,没事就拿出来瞄准,倒也练就了一手好枪法。此时可就用上了,果然一枪一个,绝不放空。有四名死士中枪倒下,死得十分难看。
本来在这四名死士的带动下,大概还有二几十人头脑一时发热,也想一涌而上,为寨主效忠。不料想只是一眨眼之间,就发现这几名寨主的心腹在几声“砰砰”声后,死得不能再死,不禁都惊呆了,于是都悬崖勒马,及时站住脚步。
直到这个时候,混天虎才知道,自己真是撞到铁板上了。
“饶命啊,我等愿降!”众山贼早就跪了一地。
混天虎看着张奇手里的“火枪”,十分震惊。威力巨大,而且不需装填弹药,可以连发,这简直就是神器,哪里是世间可以有的?败在手拿神器的这个少年手里,也不算冤枉。
“我也愿降。”混天虎低头,扔下了大环刀。
“很好,都我给带走,送到后面问话!”张奇只差用京腔京韵答话了,要是再来几声锣鼓镲的伴奏声,那就齐活了。
看来,这两天的折腾没有白费。从西城借来花轿、车辆、木箱等物,还有迎亲的锣鼓队,与及吹唢呐的艺人,这些可都是花了钱的。
事情要回到两天前,自从张奇得知秀山北峰易守难攻,半年前曾有五百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