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曦漓跟着暗四来到一个房间,一进门就见到牛不倒好好地坐在椅子里,除去衣衫有些破旧之外似乎无恙。曲曦漓鼻子一酸,开口时已带上了哭腔:“师傅!”牛不倒看起来比起她在药山上之时多了些华发,师傅医术是何等高明,寻常都是一头黑发,曲曦漓心知他定是有了烦忧才会生出白发。就算如此他依然来到了南阳,曲曦漓心中觉得既感激又酸楚。
牛不倒早在暗三带人出现的时候就认出了曲曦漓的字迹,眼下见到小丫头就好好地站在自己眼前,自然是有些欢喜。几年未见,曲曦漓已经长成了一个大丫头,彼时她还爱跟在两个师兄后面当小尾巴,如今竟也是个小大人了。
想到曲曦漓那大师兄,牛不倒神色黯了黯,若非元芜橝传信一定要来南阳保护曲曦漓,他又怎会放下手头给他配药的活赶来这里。这些年他的白发,还不都是为元芜橝愁的。真是作孽啊。
“师傅,您可有恙?”曲曦漓关心地问道。
牛不倒作势要敲曲曦漓的头,但是手怎么都没舍得敲下去:“不孝徒弟,几年不见第一句就是晦气你师父!”
曲曦漓听师傅还有功夫教训她,心已经放下了大半。暗三知晓曲曦漓担心什么,解释道:“我们赶到的时候神医只是被贾北软禁在房间里,只是,贾北未曾给神医提供吃食。”
“罢了罢了,就当是辟谷养神了。”牛不倒摆了摆手,做出轻松的姿态就怕曲曦漓掉泪,赶紧转移了话题,“那肥球也忒不是人了!我沿路搜集了些此次时症的症状,到了泸州郡的时候心中忽然有个想法,便找了间客栈借笔墨一用。谁知那肥球趁我吃饭的时候套我的话,后来就找人趁我不备将我绑了关在屋里!”
曲曦漓反应了一下明白牛不倒口中的“肥球”便是贾北,听到师傅这般贴切的外号,曲曦漓有些想笑。但在听到牛不倒被绑住关起来之后,她还是忍不住自责自己没有早些发现,尽管她已经反应的很及时了。
“那贾北是知晓神医的身份的。”暗三冷不丁插了一句。他此话一出,曲曦漓和牛不倒都有些吃惊。那贾北只是个郡县客栈的掌柜,竟还知晓江湖之事?非但知道,还认出了神医的身份?
暗三轻咳:“贾北被审问出了他是六皇子的人。多亏曲小姐让我们去查那个客栈,竟然找到了从未发现过的一些线索。”这一次他是真的要感谢曲曦漓了,否则他们不知道还要像无头苍蝇一样找多久。谁能想到栈竟然是幕后黑手的据点之一?
暗三知道对曲曦漓他没有什么好瞒着的,连带着也没把曲曦漓的师傅当外人。但是牛不倒知道自己一个南华之人还不想了解他们东燕的内部斗争,连连摆手道:“去去去,给我端点热菜上来,天一亮我便去最后确认一下我的方子。”
曲曦漓知晓牛不倒的几分心思,对暗三点了点头道:“给师傅准备些吃食吧,这次南阳瘟疫能否解决的关键便在他老人家手上。”曲曦漓知道暗三在鲁骁面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被师傅这样吩咐,她这么说也是给暗三一个台阶下。但曲曦漓哪里知道暗三对她有愧疚之情,对牛不倒的态度也毫不在意。若是能解决南阳的大患,他也算是没有亏待功臣。
等暗三出去后,曲曦漓对牛不倒道:“师傅,我今日给人施了金针。”
牛不倒听后面色一变,没有说话而是抬手搭上了曲曦漓的脉门。片刻后阴沉着脸开口道:“你前些日子劳累奔波,超出了身子的负荷,没有将养便去给人施针,为师就是这么教你的?!”
牛不倒起先不知道曲曦漓给人施金针的事情,因为若是当日施针,施针者是断不可能像曲曦漓这般活蹦乱跳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但是他给曲曦漓搭脉之后发现她身子已经有了巨大的损耗!超负荷的劳累再加上施针,本会要了她大半条命!牛不倒不知道曲曦漓为了何人愿意牺牲到此地步,但是身为曲曦漓的师傅他是绝对不乐意见到徒弟一点不好的。
曲曦漓听出了牛不倒严厉之后的真切的关心,心中一暖,语气之中带了几分撒娇道:“徒儿这不是好好的嘛。我让人在一旁输入内力沿着金针方位运转,打通经络,要说损耗,是那个传输内力的人损耗最大才是!徒儿只是在一旁扎扎针罢了。”
牛不倒听着曲曦漓避重就轻,但猜到被施针之人应该已经无事了,懒得理她。只是听到她还知道取巧,借外人内力来弥补自己不足,也算聪明。他既高兴她医术有所精进,第一次施金针就成功了,又气愤她和以前一样不知道心疼自己,若是传输内力之人一个差错,很可能三个人都有生命危险,嘴上忿忿道:“还长本事了。”
曲曦漓看着牛不倒,这次却是收起了嬉皮笑脸认真地道:“师傅,徒儿有心上人了。南阳的瘟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想必您已经清楚了。他被人陷害中了此毒,徒儿万不能看着他有一点不好。”
牛不倒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曲曦漓,目光之中的坚定和不悔让他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来。他也有心上人,自然懂得曲曦漓的那份心情。元静心当年若有意出宫,他就是拼了命也会保全她们母子,只是当娘的不让人省心,她的儿子元芜橝也让他愁容满面。不过如今曦丫头有了心上人,芜橝是不是可以不那么折磨自己了?
叹了口气,牛不倒开口道:“我写个方子给你,必须按时服药。你要知道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