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闯骂道:“王将军还没死,你这是做什么?”
陈砥苦笑道,“我这剑取材于天山凤凰木,正可为王将军止血疗伤。”韩闯还以为陈砥是要杀了王将军,替他减轻痛苦,闻言方才放下心来。
陈砥提起精炁,流转至剑身,碧绿的精炁缓缓通过剑尖,覆盖住王将军的伤口。一点点的滋养创伤。不多时,王将军轻咳了一声,似乎已经有所好转。
王将军强撑着坐起身来,拉住陈砥的手,颤巍巍的道:“元将军常夸赞你聪颖忠毅,我却不以为然,以为一个新兵,能有什么能耐。今日你救我一命,我王安没齿难忘。”
“王将军快些躺下,我们这群败军之人,理当相互扶持才是。”陈砥扶着王将军躺下,看着众军士满脸的惭愧之色。
“但是,只要留下我们在,我们就能东山再起,不是么?”陈砥突然笑道,“只要我们在,射声卫就在。”
“此地去阳平城一百里,去邺城两百里。”陈砥说道。“我来时,见燕军直奔阳平城而去,鹰击将军现在阳平城中,我们必须急速赶去通报军情。”陈砥看大家脸上皆有疲惫之色。
“大家休辞辛苦,军机稍纵即逝。由此地往东南三里处,正是我军战船所在,大家打起精神,我们悄悄上船,由水路前往阳平城。韩闯,你暂且留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散军,我护送王将军先走,战船等你们到天亮十分,千万不要错过时间。”
于是,陈砥带着众军士,架着王将军向河岸赶去,只留下韩闯四五个人,前往周边其他村子,继续寻找散军。
黎明将近,东方渐渐发白。陈砥站在甲板上,焦急的望着远方,心中忧虑,这韩闯到底能不能及时赶到。眼看天快亮了,这艘大船,目标那么明显,轻而易举便会被燕军发现。燕人虽然没有水军,但也会把陈砥等人赶入河中,如何还接应韩闯等人。
远处,突然烟尘飞扬起来,韩闯突然出现,带着少数一两百号人。陈砥拍着栏杆,心中焦急道:“那么多人最容易被人发现。”果然,韩闯后面紧紧跟着上千燕军。
陈砥环顾四周,忙问道:“可有弓弩?”
护船军士道,“船舱中好像还有几十张弓。”
“好。”陈砥命令军士们武装起来,拉弓搭箭,准备发射。陈砥带领数十名甲士冲上前去,列阵等候,准备接敌。
正当燕人距离只剩下两箭路程,一声令下,弓箭齐发,射将过去。这些箭矢飘在空中,根本不可能射到两箭之外。陈砥突然大喝一声:“云扬四海。”瞬间,吹起了一阵南风吹过,携带着箭矢飞了出去,燕军应声倒了一片。
“再来。”同样的套路,又射杀了一群燕人。燕军纷纷举起盾甲,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的向前推进。
韩闯领着人火速登船,看着燕军已经追击不及,陈砥方才押后撤回。战船驶入河中,魏军将士密密麻麻站在甲板上,一阵欢呼雀跃,只留下追赶不及的燕军懊恼不已。
战船缓缓向上游驶去,逆流而上,船身负重有多,战船行驶的极为缓慢。王安将军虽然创伤渐渐愈合,可身体依旧十分虚弱,战船带着满船将士一时半会之间也难以抵达阳平城。倘若阳平城已经被围,就凭他们两三百号人,怕也是杯水车薪。
陈砥心中挂念王将军的伤势,命令道,“暂时靠上南岸,找村镇安营。”
韩闯问道:“我们不去阳平城了?”
“王将军的伤势要紧。”陈砥眼神冷峻,道:“马上定有一场血战,将士们已经两日没有进食,我们先安下营寨再说。”
“好。只是?”韩闯有些疑惑。“我们没有钱粮,军需物品皆在阳平城中,怎么安营,煮饭啊?”
“没有钱,没有粮,你还没有剑么?”陈砥冷冷答道。
“啊,纵兵抢粮啊?”
“是,纵兵借粮,还有,命人征调南岸所有船只,燕人来势汹汹,只怕安阳城也难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