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向丹阳立马用双腿把被子夹得死死的，他手胡乱在头顶抓着，想要通过呼叫器叫一个能替自己主持公道的人。
小护士挤眉弄眼：“你叫吧，你今天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那神态和语气，就像是影视剧里逼良为娼的恶棍。
“靠，你们来真的。”
眼见到他感觉被子被拉开下身透风了，熊主任从天而降，他的嗓音带着领导者不怒而威的气场：“这是在干什么？”
一个女医生赶在向丹阳前头开口：“主任，小李这是要给向医生拔尿管呢。”
熊主任微微皱眉：“拔个尿管需要这么多人？”
女医生舔了舔嘴唇：“不是主任，我们这不是怕有特殊情况吗，随时密切关注一下。”
熊主任是个正人君子，想了想女医生的话也有道理，大手一挥：“那拔吧，拔完我给丹阳你检查一下。”
向丹阳的脸一下垮了下来：“老师。”
这话有歧义，拔完检查，是检查身体呢还是检查哪里。面对一群心怀叵测、磨拳擦掌围观自己拔尿管的同事，向丹阳欲哭无泪。
熊主任看他还像个小媳妇一样扭扭捏捏地揪着被子，大眼珠子一瞪：“怎么，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
向丹阳表示委屈。
这个时候面临在向丹阳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遮上面，二是挡下面。如今的处境倒和他之前看过的一则笑话相同：一个女澡堂失火了、好多女人都没穿衣服就跑出来了、两只手遮住上面就露下面、遮住下面就露上面、怎么也遮不严、这时一个老大爷说、遮住脸就行了、上下都一样。
他自我解嘲，这笑话里的女人至少要挡三个地方，他这还少了一个，于是用被子蒙上了脸，大义凛然：“来吧。”
熊主任在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没人敢拍照，连笑都憋着。
只见到小护士伶俐地戴上手套，掰了掰指节，顺道转了一圈脖子，事先准备动作要有多花哨就多花哨。就在众人伸长了脖子眼巴巴望着的时候，熊主任猛一伸手拉上了帏帘，对小护士道：“行了，把东西给他让他先弄着，不行你再过去。”
小护士偷笑，啪地一下把针管递到向丹阳手里，弯腰曲背对他低语：“阳哥，乐意效劳哦。”
说完轻轻巧巧地退了出去。
向丹阳拿着针管进退维谷，等他憋住一口气给自己抽出尿管气囊的生理盐水，略微拽了拽导尿管疼得直呻唤。
外面的人：“阳哥，行不行啊，不行外面还有一群bakup呢。”
这群王八犊子，向丹阳一想到就生气，手下用力了些。只听到他嘶了一声，终于大功告成，苦头也吃尽了。
帏帘再次拉开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他脸色刷白，眉毛耸得跟两座山峰似的，嘴里还在徐徐吐气。
一个男医生关切地问他：“没伤着吧。”
向丹阳抬起手无力地指了一圈众人，最后苦着脸对熊主任道：“老师，他们这些小辈也就算了，您怎么跟他们一样胡闹呢。”
“胡闹的人是你吧，要没我们这群胡闹的同事，你这小命都给交代了。”熊主任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伸手去拉他被子。
向丹阳：“老师你生气归生气，动作小一点，我这可没穿裤子。”
“还怕春光乍泄啊？”熊主任没好气地问他，也只是动手揭开了他胸口的被褥，责令他：“把衣服扣子解了。”
被训斥的向丹阳老老实实地解扣，待他检查完了问：“老师我什么时候能吃东西，快饿死我了。”
“自个儿放没放屁不知道。”
“昏着呢不知道。”
站床位的小护士扑哧一声笑开了：“我知道，昨天我进来给阳哥你输液闻着味儿了。”
向丹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