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笑道:“国相夸奖了,华令尚且年少,做事仍旧冲动不周全。”
“这叫锐气。”老国相不想听她的自谦:“年前人就该如此,只是你要一心想着天下百姓才好,郑国国fù mín qióng啊。”
他深深一叹,似乎对郑国的现状大失所望,却又带着无力回天的无奈。
到了宫门口把他扶上马车,景玉抬手说道:“国相路上小心,安危为重。”
老国相点点头,放下车帘让家仆离开。
因为加封韩布和赵轩和的事,第三日千玲珑就登门拜访景玉来了。
她身子沉重,坐下时看着很困难,但是眼中依旧透着精明:“那日在琉璃阁,夫君失礼了,还请华先生莫怪。”
景玉笑道:“那日醉酒被跟随的侍卫带回,倒是不记得什么了,听闻三公子摔伤了,不知可好些了?”
她刻意装傻不提,千玲珑也笑了笑:“身上无大碍,只是心里却是愁绪,韩布赵轩和两位昨日被加封,他心里着急坏了,又怕父王怪罪,又怕中山王的知道,先生可知,韩布和赵轩和在加封之后,就急急忙忙的着人把封地一年粮税的三成都给送来了?”
“王上的话已经说了,他们能为王上圆话也是忠心可嘉。”景玉笑了笑:“王上加封他们有着自己的打算,三公子与他们小聚也无伤大雅,并不防事,既然已经来往了,突然断了反倒是惹人猜疑,只是与他们二人交往,还是适可而止最为重要。”
“先生说的极是。”千玲珑稍稍放心:“此次大长公主将回,父王着我理料府邸,不知先生可有指点之处?”
她突然说起这个,景玉微微想了想才开口:“我与大长公主初次见面并不熟,喜好也不知,王妃去问勾乙夫人或许更加妥当。”
千玲珑摸了摸茶盏却没有抬起来的意思:“大长公主身份尊贵,若是拉拢...”
景玉没接她的话,以千玲珑的聪明,景玉自问用不着自己去帮她出主意,女人之间的事她自己心里会有打算的。
稍稍坐了半刻,千玲珑也就起身告辞了。
没过几日,景玉收到了陈杭乔送来的消息:安荣死了,王献着人李代桃僵。
看着桌上的信条,景玉半日都没吭声。
说来,她和安荣的交情并不深,她是死是活景玉也不关心,在她和虞姜的斗争中,安荣不能说是无辜,但是却并不是直接的施害者,她和德阳一样,只算是被拖累的。
景玉记得她还没有及笄,却就这样没了,心里一时感叹哀伤,找了一身素服出来,让王嬷嬷去买了些纸钱回来,简单的给她做了个牌位在院子里烧了些香饵。
夜里和王嬷嬷一块烤火时,王嬷嬷把新做好的棉靴拿出来让她试,看她穿的合适满是高兴:“年轻的时候就想着,自己要是能出宫,嫁人生子,也要给我的孩子做鞋做衣服,可是在宫里一呆就是几十年,出宫也没了指望,多年不做了,手艺也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