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义不好意思地挠下头,“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云云真是美极了。”
闻之,红盖头下的许云云羞得满脸通红,她搅着衣襟,不自觉地低下头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火辣辣的话还是挺让人难为情。
离人掩嘴轻笑,“这些绵绵情话,以后来日方长,现在还是赶紧把新娘子迎接回去,免得当误了吉辰。”
“说得极是!”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许义顾不得忌讳,亲自把许云云扶上舆车。
妇人站在门檐上,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的女儿钻进了舆车。乐声奏起,仪仗开道,迎亲队伍掉头缓缓离去。
许云云掀起盖头,撩开些厢帘往外看,她娘亲依依不舍地目视着,她背后的不远处,一个老头眼角湿润,正偷偷拭擦着......
她爹最终还是出来看她了,许云云放下红盖头,嘴角微扬着笑。
鲜花撒铺,一路花香,奏乐响彻,吸引了无数围观的人群,迎亲队伍夹道而行,喜气洒满每一处经过的角落。许义春风满面。
这段路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期待中又带着忐忑,当舆车停下来的时候,许云云甚至觉得有些无措。
厢帘被掀开,“云云,到了。”离人笑容满面,“小心些。”她在一旁准备扶着许云云下车,许义却是径直走了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许云云一把抱起,引起了周围无数惊讶与羡慕之声。
许云云又羞又喜,她完全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只有用手紧紧圈着他脖颈,心中的蜜意渐生。如众星捧月,许义抱着她穿过无数的人群,这些人是他们这场亲事的见证人。
看着越来越近的一对新人,张氏喜不自禁。拜过堂之后,她的儿子就正式成家立业了,真是了却了她多年的心愿!
直至正堂,许义才把许云云轻放下,各执一端喜绸,傧相已高声喊起:“一拜天地......”新人拜过天地之后,再喊,“二拜高堂......”
张氏看着面前缓缓跪下的新人,喜极而泣,喃喃说着:“好,好......”这一刻,她足足盼了二十个年头。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在热闹的起哄声中,许义和许云云就这样被众人簇拥进了洞房。
洞房内,龙凤喜烛高燃,大红的床褥,大红的纱帐,满眼都是喜庆的红。许云云正襟危坐,等待红盖头被揭开的那一刻。
许义在许云云旁边坐下,他看着一动不敢动的人儿,他嘴角噙笑,抬手缓缓掀开了她的红盖头。只见面前人儿低眉垂眼,羞意娇媚,“云云,你今天真的好美!”许义禁不住感叹。
“义哥。”许云云低眉轻喊。
“来,咱们喝完这杯合欢酒。”许义从喜桌上捧起两杯准备好的合欢酒,一杯递到许云云跟前。两人交杯一饮而尽,许云云的脸上已经泛了些红晕,不觉多添了一份娇媚之美。许义放下酒杯,把许云云扳过来面向自己,抬起她的下巴,眼眸一深,唇压了下去......
月上梢头,庭院中的宴席正酣,只见高朋满座,推杯换盏间欢声笑语不停,好不热闹。
离人、秦言墨和张介生被迎为上宾,坐在主桌上,这时张氏举杯说道:“感谢在座各位赏脸光临犬子的婚礼,我敬大家一杯。”说完竟是一饮而尽。“薄酒一杯,不成敬意,各位请尽兴。”
大家自然是不能落下风,纷纷举杯回敬。离人才举起酒杯,瞧见身边的秦言墨也举起了酒杯,连忙夺了过来,道:“你身体才刚好,暂时不能喝酒,这酒,我帮你喝。”
秦言墨眯眼,一丝狡黠的光。他就知道她会挡在自己的前头,才装模作样地故意把杯子举高。
“离人大夫,我再敬你一杯,义儿能有今日,全靠你的妙手回春之术,老妇我当真是感激不尽。”张氏说完又是一杯见底。
“这是离人应该做的。”离人跟着一干而尽。
张介生举杯,“离人大夫,夜公子,这是敬你们二位的。”
“张前辈,敬你。”她快速喝干手中酒杯中的酒,然后抢过秦言墨还没来得及端起来的酒杯,“张前辈,我替夜喝,望你别介意。”这一杯下肚,她已经开始不胜酒力,头开始晕乎乎了。
秦言墨置身事外地看大家敬来敬去,滴酒不沾。只是,发现她这么喝下去大大不妙,扯过她的衣袖,低声说:“不会喝酒,你也别太逞强。”
“今日是云云的大喜日子,当然要尽兴。”离人的脸上漫上红晕,眼前的东西看着有那么些摇晃。
许石与携着夫人,举着酒杯笑呵呵地来到离人旁边,“离人大夫,许久不见,您对我们夫妻二人的恩情,简直比山还高,比水还深,我夫妻二人敬您一杯,请接受一定要接受我们的敬意。”
这桩婚事,是他夫人一手牵线而成,本来就是一门牵强的婚事,后来又出了许义病倒的事情,搞得他夫人里外不是人。她常常自责,更是茶饭不思,所幸离人大夫仁心仁术,等于再次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这桩婚事也最终得以完美落幕。两份恩情,无以回报,唯有以酒敬之。
“石与大哥,嫂子,你们这么说,会让离人难为情的,呵呵,干杯......”离人放至唇边的酒杯被秦言墨拦住。他皱眉对许石与夫妻二人道,“她已经醉了,不能再继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