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纳良娣,再娶正妃,在皇家来说,并不稀罕。因此皇后派来去颖昌侯府告知,太子要先纳良娣的时候,薛佳莹虽然满心不高兴,却也不得不装出一副笑脸,半点怨言也不敢有。
就这样,在薛佳莹百般不情愿下,她还得去喝原来的小姐妹,襄阳侯二房嫡女史乐儿的喜酒。甚至自始至终,一直笑容不断,不敢露半点异色出来。否则,明天的京城又该有新的传言出来了。
史乐儿一身喜庆的新娘装扮,虽然没有凤冠霞帔,依然难掩殊丽,引得众人称赞不已。薛佳莹表面上同样喜气盈盈,半点异样也没有,心里却如吞下了一只苍蝇。
“薛姐姐,往后在东宫,还请您多多担待乐儿。她天真烂漫,少不更事,万一得罪人,请您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多点点她。”史乐儿的堂姐,襄阳侯府大房嫡长女史悦儿拉着薛佳莹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
薛佳莹心里尴尬,面上却笑意溶溶:“说什么呢?大家都是姐妹。以后指不定还要乐儿指点我呢!”
史乐儿的闺房里一片喜气,大家都是喜笑颜开。薛佳莹身处其中,知道自己不能露出半点异样来。这里的人,有多少想等着看自己笑话?只要一个表情不对,这些人背后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自己呢!
忍着一肚子气,将史乐儿送出嫁。薛佳莹一回到家中,就忍不住向母亲抱怨。颖昌侯夫人马氏抱着她好生劝诫了一番,才将她送回房休息。
岂料第二天,薛佳莹房中便传来一声惊叫。颖昌侯顿时乱做一团。马氏意识到事情不对,打杀了几个下人,一力将事情强压了下去。然后秘密寻了不少杏林圣手,进府替薛佳莹看诊,却都束手无策。
“一定是史家!他们生怕将来你入了东宫,得了太子的宠爱,压了他们襄阳侯府的小姐一头,就使出这样下三烂的招数,想将你毁掉。莹儿,不要怕,娘一定会将你治好。等你当了太子妃,一定不要让史家那个贱人好看。”
薛佳莹病得蹊跷,马氏始终查不出来。她怀疑是被人下了毒,但请到的大夫,却都说是病,而且还是难以言说的妇人之病。病要治,却不能有一星半点传出去。不然薛佳莹名声扫地,她的一切打算也都会落了空。
于是,自这天以后,薛佳莹便以备嫁为由,躲在府出,既不出门,亦不见客。让京城人又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猜测。
直到颖昌侯率领燕南将士回京受赏,薛佳莹的病时好时坏,并不见根治。整个人已经快瘦脱形了。以往的花容月貌哪还有半点留存?
薛铭成初初一见,被吓了好大一跳。等知道了原委,顿时愁眉苦脸:“圣旨是说等我回京,便举办婚礼。如今莹儿这个样子,如何能嫁?”
薛佳莹这几个月端得是受尽煎熬,听到这话,两眼一翻,顿时晕死过去。急得马氏抱着一个劲地喊“心肝”。
薛铭成见了,赢得战事的喜悦半点无存。只觉得深深的晦气。不管平时多么精明能干,聪明伶俐,到头来,终究只是妇人,头发长见识短。
早在薛佳莹刚病发的时候,就应该禀报上去。毕竟是皇上指定的太子妃,宫里无论如何都会重视。况且病来得蹊跷,就算没有证据,以皇家多疑的性子,必会好好查一查襄阳侯家。纵使查不出,对史良娣也肯定会有成见。
以明武帝的性格,断不会出尔反尔。就算一时半会治不好,薛佳莹这太子妃的位置也不会被夺走。反而会尽心尽力想办法替她医治。
如今这种局面却是难了。眼见就要成亲了,新娘却是这个样子。隐瞒着嫁过去,只会得罪太子,得罪皇后,惹怒明武帝。
现在报上去,想要将事情推到史家头上,却是不行。这么说,只会让人怀疑自家的居心。还未进东宫,就构陷太子良娣,谁还会相信薛家?薛佳莹将来要如何在皇家立足?
“无知妇人!”薛铭成气得暗骂不已。
木已成舟,薛铭成再骂也无法彻底出掉心底的这口恶气。当初隐瞒不报,如今只能再寻访名医,暗地里医治。只希望在皇家定下成亲日之前,能稍有起色。
薛铭成这边一边命人暗中寻医,一边找人调理薛佳莹的身体。不管怎么样,以现在薛佳莹跟女鬼有得一拼的样子,他也不敢将她嫁入东宫。
实在不行,只能想个借口拖延一段时间再说。好在自己刚刚立功,想来皇上总是要给几分薄面。
薛铭成运气还算不错,找到一名江湖专治疑难杂症的游医,虽然同样无法根治,但却用虎狼之药将病症暂时压了下去。只是压虽压下去了,但所用之药对薛佳莹的身体却有不小的影响,恐怕在子嗣上会很艰难。
只是这些沉浸在即将康复的喜悦当中,薛佳莹是一点也不知情。
薛铭成是只想着尽快将女儿嫁入东宫,哪怕以后病情复发,皇家也只能认下。
马氏则是心疼女儿,不忍将真相告诉她。只希望入了皇室,在太医的调理下,女儿能真正康复。自己再去求几个生子的方子,总要让女儿能在东宫站稳脚跟。
甚至她已经做好了女儿再也无法生育的打算。心里已经在薛家旁系里筛选合适的女儿。一旦过个几年,女儿还是生不出嫡子,便将薛家旁系的女儿送进去,待她生子后,去母留子,放到女儿名下抚养,充当嫡子。
因薛铭成归京而好生热闹了一阵的京城,在各将士封赏完毕后,太子大婚的事情,终于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