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嘉懿叹了口气,脸上有些哀容:“晠儿,你不知道,当初你小姨母嫁去萧家后,也受了不少委屈。我与你外祖一开始也替她出过头。可是被她拒绝了。甚至那萧文翰偏宠妾室,她也从不向我们诉苦。甚至为了不让萧家受我们的压制,明着要求不许我们插手萧家的事。以前我们不知道她这是为什么,她明明不是这样委屈求全的性子。”
“可是后来知晓贤元皇后召见她的隐情后,我才知道,她分明是觉得利用了萧家,利用了萧文翰,因此对不起萧家,所以才会对萧家处处忍让。也因为这个,我与你外祖才一直容忍着萧家,不去动他们。不然,你以为你小姨母死了,萧家还能这样安然无恙?”
元晠恍然。怪不得他一直觉得奇怪,母后和外祖对萧家一直看不顺眼,却从来没去动过萧家。本以为是为了小姨母的几名子女着想,却原来中间还有这样的隐情在里面。
贺兰嘉懿发泄了一通,心气慢慢平顺下来,扶着曹嬷嬷的手又坐了回去。只是眉眼间还有些厉色。
“是谁造的谣?是不是说玉儿是安亲王的血脉?”
元晠摸了摸鼻子,默认了这个说法。他知道安王叔与小姨母曾经有过一段,因此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虽然震惊,但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其实要他说,玉儿还真不象萧家的人。只不过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玉儿的名声也算彻底毁了。他要娶玉儿的事,只怕又是一番波折。幸好不是!元晠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母后不必生气,儿臣会妥善处理好此事,必不会让小姨母的名誉受半点损害。”元晠一边安抚着贺兰嘉懿,一边想着回去找范公儒要颗哑药,省得百里滟在浣衣局不安分,见出不了头了,就胡说八道。
有了元晠的承诺,贺兰嘉懿心里也舒畅了点:“嗯,这等造谣中伤你小姨母的人必不能轻饶,你一定得替你小姨母出口气才是。你和玉儿成了亲,那不仅是你小姨母,也是你岳母,你不可掉以轻心。”
元晠连连应声。见为这一件事,贺兰嘉懿就已经动气了,本来还要问出口的另一件事立刻给收了回去。一切等他查证了再说。
萧家人这段时间过得无比顺心。不管萧含玉与萧家关系是不是疏远,如今他们都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皇后的娘家人。
萧文翰出门再也不会被人留难了,昔日看不起他的同僚个个都对他极为和善友好,没人再拿他靠岳家爬上来的事情说事,就连学生们也不再敢顶撞于他。
萧邓氏这段时间受邀参加的宴会多了,次次去了都受到老封君般的待遇。就算诰命比她高的,也放低了身段,与她平等交好。
萧芳菲更是差点得意忘形,以往贵女们举办的宴会,轮也轮不到她,如今却一个个都将贴子送到她手上。虽然心里不爽萧含玉如今贵重的身份,但出了门,却是一口一个“家姐”,时时不忘提醒他人,自已是未来皇后娘娘的妹妹。
萧家唯一觉得难受的,大概就是萧明则了。顶着未来国舅爷的身份,往日不怎么说话的同窗,都以一副熟捻的态度,围着他不着痕迹地讨好。他厌烦这些人,却不敢太过得罪别人。他不想二妹还未大婚,就有人说萧家人仗着她的势嚣张跋扈。他只得打着读书的名义,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荣氏自从为了贺兰嘉懿的嫁妆一事,与邓氏闹得不太愉快后,基本上就守着萧明绎与她那个小院子,不怎么管内院的事了。知道萧含玉要当皇后了,也不见什么动静,反而拘着儿子一心读书,不许他去外面打着萧含玉的旗号胡混。
这天婵姨娘一早到她院子里请安,说昔日小姐妹有喜,请她去喝酒,向她告假一天。荣氏也没多想,便点头应了下来。等到晚上快落钥了,婵姨娘才将将赶了回来。
烛火下,荣氏见她脸色似有些不好,便问了两句。婵姨娘是先头夫人的贴身丫鬟,她倒是从来没有苛待过她。加之婵姨娘还算安分,也不是很受宠,她对她倒比对小荣氏还要好上一点。婵姨娘只说和小姐妹闹了一天,身上乏了。荣氏不好多问,便让她下去休息。
过了两天,正是休沐的日子,萧家突然涌进了许多禁卫军。打头的,却是曾经一直跟在萧含玉身后的萧正。比起当初跟着萧含玉时的沉默,如今身穿甲胄,目光犀利,一身戾气惊人。
萧家主子全部被集中在正房里,下人们全部被带下去关了起来。
萧正源打头,一家人都是一脸惊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萧正在他们面前站定,先冷冷地扫了一眼,漠然开口:“皇上口喻!”
萧正源一惊,连忙领着一家老小跪了下来,恭听圣谕。
可是等圣谕一出,萧家人全都变了脸。萧正源与荣氏是一脸诧异,邓氏与萧文翰却是满脸慌乱。
“奉劝诸位,最好想清楚再说。一句不实,可就是欺君之罪。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们。”萧正宣旨完毕,又阴森森地加了一句。随后不等他们回神,便将人“请”了下去。一人一间屋子,一张纸,一支笔,各自交代各自的。
萧文翰被人拉下去的时候,才仿佛意识到出了什么事。一个劲地挣扎着往邓氏身边扑,嘴里叫得凄惨无比:“娘——”
邓氏也乱了,看着自已儿子惊慌无措的样子,脸上霎时雪白。色厉内荏地喝斥道:“你们快放开他!他可是未来的国丈,你们胆敢对他不敬,我一定要去皇上面前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