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寨里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除了今天的新娘岳盈盈。
挽着双螺髻,娇俏可人的小丫鬟巧儿正在给她梳头,看着镜子里眉头紧锁的岳盈盈,说道:“小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为何要闷闷不乐啊?”
岳盈盈冷哼一声,不耐烦地说道:“还没梳好?随便弄弄得了。”
巧儿掩嘴轻笑:“小姐,今天怎么能随便梳,就今天最得用心了。小姐,姑爷他相貌又不差,听说还是河南府一等一有钱的家境。为了小姐,连悬崖都敢跳,要是有人能为我跳崖,再丑我也嫁给他。”小丫鬟双手合十,满眼小星星。
岳盈盈转身按住她的小胳膊,笑着打趣道:“羞不羞,你个小丫头也想着嫁人了,你要是看上了他,我把他让给你。”巧儿脸色羞红,忸怩地说道:“小姐说什么呢,这东西还能让来让去么。”
岳盈盈将姣好的双腿架在梳妆台,忧郁地说道:“我还没想要嫁人呢。”巧儿奇怪道:“那小姐为什么让老爷设擂台比武招亲啊。”
“我只是在寨中无聊,想找人来和我打一架而已。”
“......”
大堂之内,岳辰风满面春风,这个威震徐州的大盗,笑的像一个村里寻常的大叔。今天是自己宝贝女儿出嫁的日子,自认为终于完成了对亡妻的承诺,让女儿过上安稳日子的岳辰风,呵呵笑道:“福八,我们寨中不比你们豪门大户,来不得那些个繁文缛节,我的这些老弟兄,也不方便到你们城中。今天咱们就在这寨中,把婚事办了,你能做主吧?”
朱由松点了点头,拍着胸脯说道:“晚辈年纪虽小,已经是家主,在家中向来是我说了算,岳父不必担心。”
岳辰风大喜,心中想到:福八既然是家主身份,就不怕盈盈进了他家门,被他家其他支派欺负。不过说起来,就凭盈盈的脾气,她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了。
朱由松心底还是惦挂着张元化三人的安危,正想再开口让这个准岳父多派些人去寻找,突然外面一阵骚乱惊呼。堂里众人赶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房外。只见寨门口一匹无缰绳马具的骏马,徘徊在寨门外。看到走出来的朱由松,兴奋地扬蹄嘶叫。朱由松惊喜地现,是自己的枣红色宝马,正想上前,听到一声清脆的娇喝:“好马!”
岳盈盈正和丫鬟巧儿在屋内调笑打闹,听到动静,就要出来。巧儿拦她不住,只能看着身穿新娘装的岳盈盈跑了出去。
岳辰风见她头上凤冠霞帔,身穿圆领红袍,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呵斥道:“你这么乱跑,像什么样子!”
岳盈盈展颜一笑,吐了下舌头,说道:“爹,这马无绳无鞍,想来是匹野马,来到咱们寨前徘徊不去。哎呀,一定是等我去收了它。”说完轻笑一声,足尖一点,朱由松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她已经跃出寨门,骑到了马上。
这是福王府西域得来的宝马,性烈桀骜,看到来的不只是自家主人,岂能被驯化。马儿狂暴起来,上下跃动,岳盈盈虽然艺高人胆大,终究不能和骏马比耐力,娇喘呼呼,香汗淋漓。
马骏人美,红色的婚袍,在红色骏马上,犹如一团跃动的火焰红浪。这一番拼斗,岳家寨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朱由松生怕两个伤着一个,就要往寨门外跑。岳辰风赶忙拦住他说道:“福八,这马性烈,你别靠近,当心伤着你。”
朱由松苦笑一声,说道:“这马伤谁也不会伤我。”走到门口,轻呼一声,狂暴的马儿竟然安静了下来,朱由松走出寨门,马儿欢快地来到他身边,亲昵地蹭着他。
马上的岳盈盈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原来是你的马啊,对不住了。”
朱由松看着马上的岳盈盈,修长的手指按在马身,微红的耳垂在阳光下像是红宝石一般,鬓角的丝被汗打湿,贴在白中泛红的脸庞上。不自觉的想起一句诗脱口而出:“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这是咱们家的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岳盈盈听不懂什么意思,只觉得诗很美,是在夸自己,骑在马上也不说话,内心忽然有点甜蜜。越野越烈的少女,如果你有幸能剥开她的坚硬的萼片,那含苞欲放的花蕾必定过你想象的娇艳,馥郁。
朱由松牵得骏马美人归,岳家寨众人纷纷喝彩哄叫起来。人群中岳辰风笑的最开心,朗声说道:“山寨中没有那么多规矩,就趁此时把堂拜了吧!”
新郎牵马领着新娘,岳盈盈到大堂前下马,朱由松伸手去牵,岳盈盈心里触电一般,慌忙躲开,只觉得指尖微麻,心里小鹿乱撞。朱由松执拗地伸过手去,牵起她的玉手,武力值爆满的岳盈盈没有反抗,乖巧地被牵着手进了早已布置好的大堂。
二当家葛九如,自告奋勇,当起了司仪。行完拜堂之礼,朱由松在巧儿指引下,牵着岳盈盈来到她的闺房。小丫头嬉笑着关上门走了出去。山寨众人早已急不可耐,饮起酒来。原来岳家寨虽然名声大,其实他们不劫百姓,不劫客商。所得实在有限,寨中群盗虽然嗜酒如命,山寨中穷得根本供不上他们喝。今天岳辰风高兴,把寨中所有酒都取了出来,大家一醉方休。
朱由松打量着自己的洞房,根本没怎么收拾,可想而知新娘开始对这件事有多不关心。岳盈盈也有些羞赧,偷偷地把床上的衣物往被子里塞了塞。朱由松轻笑一声,解下自己的佩剑,深情地说道:“古人说“何以结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