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长白观长白仙收不归人
“大仙！怎么样了？！”村里的鸡打鸣，天边旭日已升，陆陆续续地有村民跟着村长的步伐踏进了金花娘娘庙。
祁迹已经坐起，看到来人便起身离开草垛。莘逸被来人吵醒，迷糊迷糊地半眯着眼看着庙门。
村长老婆赵大娘推搡着人群，挤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嚷嚷什么！大仙昨晚那么累，还不让人好好休息了？”
“没事。”祁迹向村长行礼，村长也回了礼。
仍然穿着喜服的莘逸窝在被子里，只是坐着，没有起床的意思。
赵大娘呼喊莘逸：“小兄弟，你怎么连妆都不卸就睡了啊？”
“啊……？”卸什么？怎么卸？
莘逸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脸上还有点残余的脂粉，嘴唇的颜色要比他素日的唇色红润。
赵大娘扯起莘逸，从水壶里倒了点水，帮莘逸洗了把脸。
莘逸被赵大娘揉来揉去。不过，洗完后，整个人都清爽清醒了许多。
祁迹简单复述了昨夜的情况。村民听罢不禁感叹：“没想到，这鬼已经作妖百年了……”“是啊，要是没有大仙，只怕我们的子孙都不得安宁。”“只是可怜了王姑娘。”“哎，莫要提了……”
祁迹道：“逢清明时，去祭一下，便可化去怨念，了了他们的夙愿。”
“是、是。”
村长领着一众村民告别了莘逸和祁迹。
本来村民们还要留两人吃顿便饭算作答谢，但仙门百家子弟皆是仁厚之人，不愿收受百姓一分一毫。祁迹便婉拒了村民。
祁迹转身面向莘逸。
莘逸喉咙吞了一下。为何如此这般、这般地盯着他？自己哪里很奇怪吗？还是有什么地方入不了祁迹的眼？
莘逸左抬手，右伸脚，似乎也没啥不对的呀……
“啊！我去换衣服！”莘逸总算是想起，自己哪里不对劲了。自己穿着女孩子的衣服已经穿了整整有十二个时辰多了。
他低头去找自己出土时从别人那里抢来的粗布衣服。
“诶？我衣服呢？祁迹，你看见我衣服了吗？”
祁迹阻止了莘逸继续找下去，道：“不用找了。”
？？？
御剑飞行，日行千里。白茫茫的雪山，笼罩在隐隐约约的云层中。山下站着两人，一袭红衣飘飘，一袭青衣仙仙。
“？？？”
莘逸眼瞅着眼前的景色，有点熟悉。在他的印象中，他曾经在这里暂住过。
这是！这、这居然是——！
莘逸发出惊讶的叫喊，但没有喊出声，嘴巴大张。他一脸不可置信地尬笑着看着带他来这里的人。
“……”
祁迹不说话，径直地带路往前走。
“……”
莘逸犹豫着要不要踏上脚步跟上祁迹。可要是万一、压根，人家就并不是想收留你，贸贸然跟上去不就显得自作多情了么？
祁迹察觉到后面的人还没有跟上，于是停住了脚步，背对着，慢慢地等着后面的人。莘逸抬头，已经走了几十步路的祁迹此时停住了脚，似乎是在等他。
莘逸遂不多想，两步并一步，追上了祁迹。
“你重心低，慢慢走。”
“……”
莘逸脑子比谁都转得快，晓得祁迹这话是话里有话啊。祁迹说莘逸重心低，是说现在的莘逸长得比他矮，腿短，跑太快，容易摔倒。
莘逸两手抄在脑后：“谪仙君，可记得，当年操练时，我可排你前面。”
祁迹不理莘逸，继续朝前走着。
怎地？生气了？
莘逸小心翼翼地往祁迹的方向望去，抛个小眼神给祁迹。祁迹却像是有个屏障包着他，直接把那小眼神捉住，给揣兜里，看都不看一眼。
以前脾气那么怪，现在依旧怪。怪不得，三十好几了，还没有结双修道侣。也许，他那一届毕业的各家子弟，只剩下他和祁迹没有成家吧。
这么多年了，长白山还是那个样子，没有变过。高高的，山多雪多雾多，阶梯也多。
没走一会儿，莘逸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天……还没到么？长白观要建那么高吗？”也不怕缺氧。
祁迹突然停住脚步。累得低头走路的莘逸没注意，一个鼻子就撞在了祁迹的后背。
“嘶！咋了？”
“叔父，我回来了。”祁迹拱手鞠躬向前方一个来人行礼。
叔父？祁迹的叔父……长白祁氏的掌门……祁仁？
莘逸缩在祁迹的背后，悄mī_mī地探出黑乎乎的脑袋。抬眼，便望见了一脸严肃的祁仁。祁仁自然也注意到了躲在祁迹背后的莘逸，一个眼刀扫射过来。莘逸打了个寒掺，遂不再躲，从祁迹背后钻出来，朝祁仁行了个礼。
他道：“……先生好。”
祁仁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一路盯着莘逸看。
看够了，他把目光移回祁迹身上道：“收成不错。”
“是。”
收成？什么收成？我吗？
莘逸眨巴着他那可怜兮兮的眼。
为什么祁仁说“收成”？他莫不是知道自己是从土里出来的？而且他对自己的复生丝毫不惊讶，他一定知道自己的复生秘密，而且知道得非常多！
“先生，你一点都不惊讶我的存在？”
祁仁道：“天命罢了。”
他又继续道：“农夫终于能开心一点了。”
说完，祁仁简单交代一下这次下山的任务，便撩撩衣摆，下山了。祁迹行礼道别。
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