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儿看着他严厉的样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愈发感到好笑。她整个人笑得都微微地弓了起来,捏起拳头捶了捶身子底下压着的被褥,笑嘻嘻地说道,“虎师兄,你还别就想撒赖狡辩,矢口否认啊。我貂儿可是握有证据的!”
虎子只当她是素来使惯了小性子,仍旧在胡搅蛮缠。只是此时自己心情很不好,可不能听任她继续没完没了地胡闹下去了。所以他当即不假辞色地哼道,“休得再要胡说八道了!”
“当当当当,既然你一再不肯承认,妄图抵赖,那就让貂儿我揭晓答案吧!”貂儿跃身而起,将那叶三小姐睡过的被子猛然抖开。一股温暖的处子体香,顿时流芳四溢。虎子闻到,心中蓦地怦然一动。貂儿却笑不拢口地问道,“嗯,好香啊。是不是?哈哈!”
对于这股幽香,虎子自然是深有况味的。因为叶三小姐彼时睡在他旁边的时候,萦绕在他鼻端的,正是这种好闻的香气。他想到不久之前,她对自己的那种款款的情态,娇艳欲滴、藏躲进被窝时的那股羞涩。不禁腾然之间,俊面飞红一片。
貂儿见到他的这种反应,精神大振。她“啪”地跳到床下,大步走到师兄面前,擂了他肩膀一拳,用粗汉子般豪迈大气,而又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那么,这是不是表示,貂儿我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位大师嫂了么?来,快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满面通红的虎子正在难为情,没空寻思貂儿话语神态以及举止当中的可笑之处。冷眼旁观的黄萤却忍不住摇了一摇头,心说貂儿你可真是不靠谱。前面不还分析得头头是道的,怎么常常一到这结尾处,就总避免不了又犯浑了呢?这答案不是明明白白的摆放在那里的么。你偏还要画蛇添足,绕上这么一句问话。却把自己的猴儿尾巴又露了出来。
可是貂儿却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言行有何不着调的地方。当下她又郑重其事地追问了一次。
虎子摇一摇头,窘颜苦笑了一下。貂儿却忽然嘟起了嘴,说道,“啊?虎师兄,难道?该不会真的是那个叶三小姐吧?要是她的话,貂儿可就会不高兴了。因为,她可是和貂儿我是有仇的。她差点没有把我给一枪杀掉了。这事教训大大的,我可没齿难忘,并且永远都要记得!”
她话说到这里,却忽然发现黄萤又在摇头摆尾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即就问道,“萤儿,你一天到晚的,老爱摇头摆尾的,到底都在忙着想些什么哪?”
“没,没想什么。”黄萤知道小师妹的性格,经常有事没事,就会找自己发动无差别的突然袭击。只是现在可不是斗闲气的好时候,因此她便不予接招。
貂儿于是就一手托住下巴,一手摸了摸脑门太阳穴。悠悠寻思了少会,却又说道,“对了,刚才鹭师姐似乎哭得很伤心,还特意地避开了我跟萤儿两个。是不是又跟这件事情有关呢?居然连我喊她,她还都不搭不理了呢。哼,我猜呀,一定是虎师兄,你刚刚又欺负她了!”
“我欺负她了?还又?”虎子愕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大放厥词的貂儿,不解她何故据此说出惊人之语。
“嘿,还想不承认?”貂儿多少有些大嘴巴地说道,“那当然了。别以为你们两个人私底下的那点儿破事,我们大家都不知道。哼,倘若不是你又欺负她,她又为什么从这里跑出去,还哭得那么伤心呢?
唉,不过咱们还是先别说这些了吧。虎师兄,我看我还是和萤儿两个扶着你,咱们一起去找到鹭师姐,然后你向她陪个不是,让她变开开心心的吧。啊?觉得我这建议怎么样?快点啊,觉得好就动起来呀。我们赶快做好准备,行动起来吧!”
见到貂儿如此的踊跃,数番催促,黄萤也并不反对。虎子左右无计,又实在担心鹭师妹误会加深,对自己寒了心。他一颗心早就随着白鹭的奔去而飞走了,只是苦于行动不便,不得不偃蹇在此。既然现在两个小师妹善解人意,愿意鼎力相助,他又哪有不乐意的?
当下貂儿率先,黄萤随行。两个分成左右,搀扶着步履蹒跚、迈步艰难的师兄虎子,向叶三小姐的绣房外走出。
只是那身临时拿来应急的男佣服装,实在太过别扭和短小,十分的喜感滑稽可笑。貂儿忍不住看了又看,喈喈呱呱地嘲笑道,“虎师兄,我看你现在这个模样,倒一点也不像我虎师兄啦!”
“呃,怎么有此一说?”虎子表示十分不解。貂儿一掩小嘴,嘻嘻笑道,“因为你看起来活像一头大呆熊了呀。我虎师兄可应该像是一只大老虎呢,怎么可能像大呆熊了呢。所以说,你就一点儿也不像我虎师兄了!”
虎子一时无语,只感啼笑皆非。而黄萤在旁边看看虎子此刻的模样,行动迟缓,身体长大。衣服灰扑扑的,粗糙不堪,还打着些乱针缝纫的补丁。听貂儿这么一说,联想一下那呆头呆脑的大熊,只觉得还当真有那么一点像呢。因此她不由也忍俊不禁,“噗嗤”地笑出了声来。
“额,好吧,大呆熊就大呆熊吧。”虎子摇头苦笑道,“倘若再在身上沾些尘灰,伤口上撒些盐,那可就是一头盐腌灰熊了。却也好歹胜过我此时此刻,灰头土脸,里外不是人了。”
三人来到那重布置牢狱的院落中。只见几处陷坑之中,都栽倒着叶家庄客们的尸首。苍鹰、血龙、翁刚正在追杀那些四散逃逸的庄丁。
其实这时候,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