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母见母亲的脸色有些怅然,心里也明白她在想什么,又安慰了几句后,才吩咐秋生秋阳,去收拾秋阳的屋子,腾出来给老人家住。
李氏本来不想麻烦两个外孙的,可耐不住一家人的劝告,因而只得悻悻同意了。
秋生秋阳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房间已经收拾得妥当,秋母吩咐秋盈盈去厨房烧水给老人家洗澡后,就让她去睡觉了。
李氏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加之今日又赶了半天的路,虽然是坐在牛车上,可那颠簸的牛车坐上半天也是件累人的活,所以,刚沾到柔软的床铺,她很快就睡着了。
看着沉睡中的老母亲,秋母叹了几口气后,才把房门关上,走到院子里。
秋盈盈见自家母亲出来,想必是老人家已经睡着了,因而走上前来问道:“娘,外婆家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外婆会如此的憔悴。”
闻言,秋母皱了皱眉道:“还不是你那个混蛋的舅舅干的好事,娶了个刻薄的媳妇不说,还要把你外婆赶出家门,要不是你爹和我今天去了,指不定你外婆又要遭多大的罪。”
秋母愤愤不平的说着话,又自责的道:“也怪我对你舅舅太放心了,却没想到他那个婆娘就不是个好东西,以前我和你爹去的时候,也没见她如此过分的对待你外婆,本来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这女人简直就不是个东西,除了把你外婆赶出家门外,还想把桃子那丫头卖了。”
听着秋母的话,秋盈盈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讽刺的笑,自古以来,后娘是有哪个好的,而这刘氏,不也正是桃子的后娘么?
既然她连自己的婆婆都想赶出家门,更何况还是把自己男人前任的孩子卖了。名声对于她来说,全是浮云。
想起自己外婆那苍老的身影,秋盈盈安慰了秋母几句后,母女两才各自散开,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去。
第二天早晨,秋家一家人起的格外的早,因为,秋母今日要带李氏去镇上置办些日常用品,昨儿个李氏来的匆忙,也没有带任何换洗的衣裳。
虽然家里有布料,可那些个布料都是未经过染色的,若裁剪制成衣服,不仅耐不住脏,还难看的很,穿出去就好比在身上穿了身丧服,看着就晦气。
乡下的农家人就算是穿着破烂灰暗麻布衣衫,也没有人穿未经过染色的原白色布料做的衣衫,也都嫌看起来晦气。
经过昨夜的一夜好梦,今日李氏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早上吃饭的时候,又吃了两个大白面馒头,虽然脸色依旧蜡黄,可比起昨日刚到秋家时的愁眉苦脸,现在脸上带笑的她显得精神奕奕,神采焕发。
因着要去镇上,秋母又把自己的一身干净衣服给她换上,老人家摸着细腻亲肤的布料,心里泛起一层欣慰,不过,面上却嗔怪着说道:“你这衣服面料是不错,可穿在身上吧,倒显得你太败家了,咱们女人家过日子可要节省,不然就算你男人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你败的。”
秋母帮着李氏整理衣领扣子,当听到她抱怨的话时,才抬头道:“娘尽管放心吧,就你女婿那点家当,虽然算不得大富大贵,可也足够咱们一家人吃好喝好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秋母平日里在家,也是穿着粗粗的麻布衣衫的,而这几身棉布衣衫,则是以前秋父还在经营绣坊时,她在店铺里穿的罢了。
作为一个绣坊老板娘,她去镇上的时候,自然不能像在家里穿得那么随意,若她真得舍不得置办几套体面的衣衫,不仅客人会笑话自己,店里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
只可惜,现在的店铺没有了,那几身棉布衣衫也被她收起来,只有走亲戚和去镇上时才会拿出来穿穿。
李氏知晓这个女儿的脾气,明白她不是个败家娘们,那些话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看着女儿的日子过得好,她心里也舒服。
不过,这舒服之下,又让她想起自己那个傻儿子,不由叹了口气道:“若你哥哥,能有秋生他爹那样的本事,也不会被那个婆娘压得死死了。”
秋母帮她整理衣衫,并不搭话,因为,她也恨自己哥哥的懦弱无能,竟然连个婆娘都无法管住,光就这一点,他就输给了自己的丈夫。就算母亲心里,有多期盼大哥成才,一切,始终成了定局。
她唯一能做的,除了好好照顾老人家以外,也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待整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见秋盈盈从门外走进来,看着已经准备得差不多的外婆和母亲道:“娘,可以走了吧,哥哥已经把牛车赶到院子外了。”
“这就来了。”秋母拿了些银钱,又捎上自己绣的绣品,才扶着李氏走出去。
院子外,秋生刚把牛车搭上牛背,就见两个妇人扭着腰肢走近,原是铁蛋娘和石头她娘。
秋生的性子不善言辞,所以并没有主动与这两人搭话,倒是铁蛋娘格外的热情,才一走近秋生,就扯开嘴巴子道:“秋生,听说你外婆来你家了,你把牛车牵出来,不是要去镇上,帮你外婆置办一些东西吧。”
闻言,“秋生暗想着这些个妇人的消息真是灵通呢,连外婆来了也知道,毕竟昨天外婆进门时,已经到了傍晚,那时村里的人不是都在忙着喂猪么?看来,这耳朵还真是长着呢!”面上却老实的点了点头。
这时石头娘也走近附和道:“那秋生,你不介意我们搭个顺风车吧?”
秋生不知道该应还是不应,想起自家人去镇上的也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