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的黄昏风景最盛,无论是城里城外斜阳尽染,好一幅妙笔景致。尤其是那灿烂的金子,被晚霞一洒,简直美不胜收。
“周大人,都送到了。”扬州刺史王师之大喘粗气,频频擦着头顶的汗珠,胸襟上浸湿了一大片的汗渍。其余的官员亦是满头大汗的立在了王师之身后。
“嗯,还有落下的,缺多少就用你身上的肉来凑。”周云开从椅子上站起身,手边压惊的甜茶也搁了下来,盘算下来,确实差不多了,走至众官中间,挽起袖子,拍了拍手高呼“大家精神起来,随我一同与扬州的水部司去修理河堤,将银钱发放给百姓一部分,剩余交于水利手中,王大人身形宽厚,定是会煮饭的,先去煮粥煮肉汤分发给难民,其余大人随我一起走,将最大的渠道疏通开,引河道入江海,限在今日之前将这几十万金钱花光,花不光的,就喂你们吃了,听见没有。”
周云开严肃庄重的说着,叫其余大人都无奈一拜道“是……”
“很好。”周云开点点头,看着身后侍卫把手的马车,准备打开马车,取出金子,却被董建带来的侍卫阻拦。
“没有大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能打开马车!”
“放肆!”周云开拎剑大喝怒道“董建将军为治扬州水患操劳过度已经病倒,尔等还要阻拦将军一片苦心是何居心?今日本官与将军在百姓面前承若的话你不是没长耳朵,如若耽搁了治水时间,你可担责任!”
“这……”
“一切责任后果都由本官承担,与你们无关!”
侍卫们略思,却被周云开的气场震慑下来,低头应答“是!”之后便退到了身后。
周云开牵着马车快步离去,其余大人们都坐着马车轿子跟随其后去,只留下王师之与随从凄惨的望着众人离去,挥挥手道“架锅,买肉,煮汤……哎!”
侍卫见周云开离去匆忙,又不见董建身影,事发突然甚觉蹊跷,不免对着身边的人道“你们且原地待我,如若周云开有任何异样,定要活捉,我去禀报大将军。”
“是!”
满天下酒楼的房间里,董建正赤身躺在温床上鼾声如雷,一旁三个姑娘正左右抱之,依在董建怀中甜梦。
“将军!”
侍卫在门外一声后,董建并未醒来,叫侍卫不禁有些焦躁,对着房间又是高声一道“将军!”
“嗯……”董建翻了个身,顺势将姑娘扯在了身下,嘿嘿的乐了起来。
“将军!哎,将军,您醒醒,周大人将十万金钱全部带走去治理水患了!”
“嗯,嘿嘿,怕什么,我贤弟聪明,不过是去糊弄糊弄百姓罢了,莫当真,莫当真,啊——莫扰我……”董建正在享受,醉意正浓,根本无暇顾及侍卫的话。
“哎呀将军啊!周大人将众官员的钱都收上来了,现在扬州上下四十官员都去治理水患了!您还大梦不醒,这到底是不是您的主意啊?”侍卫又急又恼,跪在门外怒道。
“嗯,等我一下,很快就好……”董建在房间内说着,只听见房内莺声……呖呖,燕语……喃喃,叫门外的侍卫羞红了脸。羞恼的跪在门外焦急等待。
“什么!竖子!”
只听房间内的董建怒吼一声,之后便是姑娘惊呼不断,紧接着董建衣衫不整,提靴挂袜的怒推开了房门,满面愤怒压不住,对着侍卫怒喝“他在哪!”
夜深。
日光隐去,星光明起,扬州城门口火把明亮,饭香四溢,董建的轿马经过的时候正看见一大群难民们喝粥盛汤,狼吞虎咽的一碗接着一碗,城门前五口大锅旁排满了长长的队伍,各个难民翘首以盼何时到达自己,闹闹吵吵的望着大锅热气升腾起来,飘散夜空作了轻云,浮在扬州城上空,笼了整个扬州的好夜景。
董建轿子中怒面摔下轿帘,十万分的怒火欲喷薄而出,手上握着剑,颤动不已。
“将军,现在怎么办?”侍卫骑马轿侧问到。
“去河道。”董建轿子中闭上了双眼,握紧了剑。
河道旁堆满了青壮,担水的挑水,挖泥的挖泥,妇孺老少力气小的也在一旁帮忙倒水递筐举火把,能出一份力的绝不偷闲。
周云开站在水岸边上举目远眺,看着大家忙得不亦乐乎,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愁思不减。仅凭寥寥百姓,如何可以疏通河道,修建河堤,这不过是灾难区的一小处,还有四郡十二县等着处理,那里的百姓疾苦还不知如何,令人忧心。
但愿清远将军可以将名册递上去,皇上可以惩治董建,拔出那一百万的金钱,百姓则有救。
就在周云开忧心不下时分,突然身后一声重音落耳,叫周云开眉心一皱,转身化作笑意望去。
“周云开,周大人,妙计治水患,老夫,佩服!”董建远远上来拱手,嘴角扬起,眉目露凶,笑里藏刀如期而至。
“哦,兄长醒了。”周云开嘴角扬起弧度,对着董建做礼,又望向了河道。
“醒了,刚醒,不过做了个噩梦,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叫兄长好生害怕啊。”董建将双手背在身后,面怒起来。
“兄长威武,有何可怕。”周云开眼望前方,自知凶多吉少。
“有,有啊,太有了,梦里兄长梦见一条恶狗来咬我的大腿,把我吓得啊,猛一抬脚踹去,你猜怎么着?”董建靠近了周云开,眼神狠戾。
“小弟猜猜看,这恶犬定是与小弟长的一般无二,遂兄长醒来就来见小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