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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世有两般法,星光点烛光

……

“修行乃生死之行,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故无论是大殷还是大荒原上的修行者需先修身再修行。大殷修人之道的童稚,和荒原山里的修道之道的初境须臾皆为修身之境。”

“以血肉之身以推血肉之门,初境炼身之后便遇大道之门。”

“门内乃世间大道。”

老人语气平静,听不出有什么对于大道的崇敬和向往之情,似乎只是在说些寻常旧事,只是在论述为什么今年的夏来得格外地早。

而他面前那个像是瓷娃娃一般讨人喜欢的小孩却听得很认真,他做事一向都比较认真,他会认真地听外面园里大树上的小鸟唱歌,他会认真地给那棵不知活了多少年却依旧长不大大树除虫,他会认真地数着天上的星星,所以,他也会认真地听老人讲述那些关于道关于那些虚幻缥缈的故事。

他只当成故事在听,但是本身能以凡人之躯听闻天地大道之音便是一件有些像是不可思议的故事的事情。

老人仍在讲,关于大道的解惑仍然在这片小园子里传诵。

“大殷之法修人,从初境之后,便与大荒的修行之法大相径庭,大殷之法主张探寻人的本身,便以人为根基,从童稚修身之后,开启身体某处大门便许以平生野望,童稚修身,之后的而立立身之根本,知命知晓命图,花甲化道外身,五境之极境乃修人之顶峰,此世间不过寥寥,此境之人乃世外之人,己身即大道。”

“修己身为大道此修人之道。”

老人说的是世间世外之事,不过寥寥数言便将大殷修行五境讲述了个七七八八,而此言响起时,园子外面的云层里闪过了几道雷霆,此言刚刚落下,这片人烟罕见的世外小园外一道雷霆落到了山里一棵即将枯死的老树上,却不曾落到园内,似乎是不愿,或者是不敢。

而老人平静的声音竟能掩过园外的雷霆,端坐在老人面前的少年似乎也听不到外面雷霆肆虐。

过了不知多久,园子里的那棵活了许多年却未曾长大的树扇了扇树杈,好像在不满于雷霆的嚣张,于是雷霆安静下来,园外终见天日。

而此时,老人的讲话来到了极北之地那群喜欢悲人悯天又喜欢说话的道人身上。

“至于北方的荒原以及北方荒原上的那座山里的人,他们修行的便是另外的法门。初境须臾同样是修身之境,不过那些道人不以己身做根本,而寻以天地大道,他们不修己身大道,而寻求天地灵物的庇护。”

“春秋之境习天地风雪凌风之法,以肉身驱与天地灵物,看似是逆天之行,却暗隐大道至理,芥子之境破身体天地之界,化身外之界,求天地之大道而立己身之小天地之道。”

“乾坤之境乃至大道之境,合小天地而御大天地。”

“大荒修道乃修天地大道,五境极境大道便取天地大道之意,修至极境暗合世间大道真理,所行所想皆以天地之意,此谓真正的世外之人。”

“这便是流传了千百年的修行之法。”

“世人皆说修行是上天赐予的恩惠,能踏上修行之路的人万里挑一,能走到五境之极的人在历史上都是寥寥。”

“修行不易,修行很难,那本就是登天之举,自然比得上登天之难。”

“修行大不易。”

老人以这样一句话做结,屋外星河斗转好似刚刚不过盏茶时候便已经到了半夜,草屋里没有燃烛,却不是那般黑暗。屋外那棵树伸出的枝丫携着不知从何处的淡淡星辉照的屋里不算太过黑暗。

只是有些幽静,接着幽静中亮起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那是一个孩子的眼。

屋里正好有那样一个孩子。

屋里的孩子打破了屋里的寂静。

“可是,那不是应该的事情吗?”

“要学会有通天彻地之能的修行,自然也要付出足够匹配得起那样威能的努力和付出?”

“所以,修行那样难不是应该的吗?”

老人听到了这样天真的话沉吟了半晌,有多少年没有听说过这样天真幼稚的说法,上次听到的时候似乎自己还是……老人有些浑浊的双眼在微亮的草屋里很不起眼,但是那双明亮的孩子的眼却一直望着老人的那双不起眼的浑浊的眼。

书里说过,与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别人的眼。

孩子还记得书里说的那些简单的道理。

他说的那个道理也是书里写过的简单的道理:付出才会有回报。

老人感叹的就是面前这孩子简单的道理,老人却无法反驳这样的道理。

然而世间那般无奈的事又怎么可以单单以那些简单的稚嫩的道理来解释得通的呢?

老人浑浊的眼不再看孩子明亮的眼,而是移到了窗外洒下的缕缕星辉,星辉下他浑浊的眼似乎也有些明亮的意味。

明亮了往往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一些简单的东西。

老人感叹着,沉默着,许久都没有说话。

那少年似乎看到老人的些许怅然和感叹,他也同样沉默着,他安静地点燃了一盏灯,灯火在摇曳,从窗外吹来的微风似乎都要把那微弱的灯火吹灭,只是烛火在苦苦挣扎也一直坚持着没有被吹熄。

老人看着窗外的星辉,也许也在看窗外的那棵长不高的树,然后继续道。

“古时世间修行之法万万千千,虽承受住挨过那些岁月的却只有寥寥数种,大殷的修人之法,大荒的修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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