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
“摇滚歌星有很大的胸肌,没事儿的时候总愿意举哑铃呀,做单杠啥的。你看见了,肩很宽的,胸肌有那么点样子。我估计是看上他这方面了。女孩子也真是奇怪,什么样的点都能引起关注。”洁说。
我一时无法想像洁描述的事情。
“后来,我生气了。第一次生气,我不愿意与人家抢任何东西,包括男孩子。可是,他总是说,就爱我一个呀,永远不会变啊,也请我去看电影,也想拉拉手那样的,可始终没有同意。但是,他却说那样的话。我就让他证明自己。那天,我要求他去找那个女孩子,当着她的面说,他只爱我一个。现在想想自己都疯了呢,干嘛那么要求人家。而且,如果真的说了的话,对女孩子多么刺激啊。可是,摇滚歌星居然同意了。”
“同意了?”我惊讶地问。
“嗯,答应得很痛快。”
“那,真的就准备让人家那么说了?”
“是的。那天就把那个女孩子约出来了。我们去人民公园。女孩子一直盯着我的胸的。”也许是想到了那个画面,洁又笑了起来。
“我们找到一家冰糕的摊位,三个人一起吃冰糕,挺尴尬的。谁都不说话。我看着他们俩个特别有意思。女孩子应该知道了我想要做什么,特别紧张。而摇滚歌星呢,又特别不好意思说出口。”
“后来呢”我问。
“后来,都吃了两盒冰糕啦,脑门子都拔凉了,疼啊。摇滚歌星还是不肯说。于是,我就说了。”
“你先说了?想象不出来。”
“嗯,自己也不相信,真的!从小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做。我说,你们俩个慢慢吃,我先回去了!说完我就走了。”洁笑起来。
“我还以为是你逼着人家说了呢。”
“我忽然发现,那个女孩子真的很可怜,像等着人家宣判一样,我一下子不忍了。而且,我发现,摇滚歌星也好像张不开嘴,不想当那个行刑者。应该是心里还是有真感情的。”
“也不一定,让一个男人跟女人说这样的话,是要人家命的。真的!”我说。
“我也意识到了,所以才决定要离开。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突然觉得这个摇滚歌星,一点都不可爱了。于是,就越来越淡了。也想看看,到底是爱我,还是爱那个人。”
“结果呢?”
“结果是,每次放学看到那个女孩子,总是把胸脯挺得高高的,像一只骄傲的母鸡!”秋笑起来。
“后来他们成了吗?”我问。
“也没有!他上大学了,去的大城市,是自费生,不过是计划内自费,国家承认学历的那种,这样自然就分开了。不过,他来找的时候说,那个女孩子还坚持给他写信,在他生日的时候还在《女友》杂志上给他写过生日祝福的话。”洁说。
“女孩子爱她爱得好深啊!”我说。
“嗯,应该是。所以,我觉得我抢了人家的东西似地,就总是觉得很别扭,于是他来找我,几次我都没有同意。再说,他将来留在哪儿都不一定,等稳定了再说吧,也许过阵子,他也就有了新的追求者啦,也就把我忘了。”洁说。
“也未必。”我说。
“一定的,我总感觉可能是我一直没有进一步给他什么东西,男孩子总是想更近点的,再向前迈进一步。可是,直到那个时候,就再也没有新鲜感了。所以,觉得男生还是喜欢那样的事情多吧。理解了这些,人一下子就失望了。”洁说。
我沉默不语。想起玲。最后没有越过雷池一步,是否也是最终分手的原因。
“喂,说说你,怎么考到这里来了?看你非常聪明啊,听说补了三年啊。”洁一点嘲笑的意思都没有地问我。
“恋爱了,或者说是不喜欢理科的学习,就这么着一年年地耽误着,其实补习第二年的时候都想改去文科了。可惜最终没有下定那个决心!”我说。
“真是可惜啊!要是那时候改了,也许会走对了呢。”洁说。
“嗯,不过,还没听说哪位学生学了理科四年,突然改为文科后突飞猛进的呢。”
“那,后悔过吗?没有考上大学?”洁小声地问我,怕伤害了我的心似的。
“真的想听?”我问。
“嗯,想听。”
“怎么说呢,一到高考前一个月吧,心里就莫名地恐慌,会连续几个晚上做恶梦。梦见马上就要高考了,可是自己却什么都不会。那时候也真怪,梦里自己不会的知识,突然全部出现在脑海里,什么金属的氧化性与还原性啊,什么粒子啊,力学,数学的立体几何呀,全部跳出来。于是,就会在梦里急醒。醒了,把灯点亮,看着天花板发呆,会突然翻出书本来,然后猛烈地、强迫性地让自己看下去,可是还是看不懂!于是,想哭的心情都有了。”我说。
洁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小会儿说:“可是很深很深的后悔啊。想不到,不过我没有这个感觉,可能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真正地考上正式的大学吧。”
“反正我是挺后悔的。说真的,肠子都悔青了。”我发自内心地说。
“那,这两年呢!”
“这两年?这两年好一些,不过还会做那样的梦。只不过梦醒之后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大学上学了,心里会好受一些。可一想到这样的大学,回去后还要面临着分配,没有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