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隐看着在场众人,微微一笑。
“和西韶开战不容易,难道拿下一个小小的冀弥还不容易?”竹隐勾唇,看着沙雕地图。
“夫人所说,正是我和敬之头疼所在。”皇上拿起沙雕地图上,冀弥的旗帜。“想拿下它,自然容易。可是,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面对天下的群起而攻之,我炽擎又该如何自处呢?”
想要西营的是,冀弥。解决了冀弥,就解决了难题。但,谈何容易。
“谁说名不正言不顺?”竹隐回眸看了看将军,“十年前我炽擎就与西韶签订了《浒关条约》,天下皆知。曾约定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部落向两国进贡同等数目的贡品,不得偏私。而两国也不得插手部落冲突。”
这不就是名头?
“冀弥首领私自将第一美人”进贡“给西韶,且近两年来西韶的贡品是炽擎的一倍之多。此举,莫不是在挑衅我炽擎?”竹隐为皇上和将军斟满茶水,眼波流转。
如此行径,不调教两翻。往后这天下,还有我炽擎的立足之地?
“夫人考虑周到。”
竹隐顺着声源望去,看见皇上一脸敷衍的笑容,竹隐暗暗气急。
这表情莫不是说她想法肤浅?哼!竹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有了名头,也打不得,西韶的贡品和美人不是白收的。”胥子谨摸了摸沙雕地图上,西韶的旗帜。
到时候西韶帮扶冀弥,借口开战。炽擎的境况,就又回到了原点。
一条死路。
“非也。”竹隐自信的摇头。
“我们若是贸然攻打冀弥,不说西韶会出手,就是其他三个部落也会联合起来抗击我朝军队。”毕竟,对那三个部落来说,吞并冀弥具有可行性。可是当它一旦并入某个大国,那就再无可能了。
“冀弥第一美人,冀弥月,是冀弥首领的独女。进入西韶皇宫后,深得帝王宠爱。”竹隐捏捏了手心里的“寸”字玉佩,心里又升起一个想法。
“所以,我们出兵,不亡冀弥,只提条件。让冀弥交出首领,任我炽擎处置,以正国威,如何?”
这样一来,那三个部落不仅不会添乱,还会坐享其成,帮扶着炽擎不说。
西韶的处境也会变得两难。
想要保住冀弥月她爹,你西韶就得放弃西营。
冀弥付出如此之大,到头来,要是西韶还保不住一条人命,谈何其他?
唇亡齿寒,到时候西韶的其他部落,报团取暖,不再寻求它的庇护。
岂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再说,有着贵妃冀弥月吹枕头风,你还好意思向我炽擎要西营?
皇上和胥子谨陷入沉思。
阿乾开口,“要是西韶一意孤行,又如何?”
竹隐微笑。
“不知在座各位,有没有听过一个人。”竹隐低低开口,“胡,允,峦。”神色间,有一种寻常官家女子没有的自信。
“西韶天下第一富商,据说富可敌国,每年为西韶国库贡献一半的税费。”胥子谨看着皇上一脸茫然,补充道。
“没错,他现在,在我炽擎境内。”竹隐看着众人。这样,是不是就好办多了。
“白胜,拟旨。”皇上目光如炬,中气十足的对着身旁白衣男子开口。
“西韶恶意挑拨我国,现,朕深思熟虑。关闭边疆所有通道,只许进,不许出,唯恐细作泄露军机,酿成我炽擎大祸。往昔到境的西韶人等,严加排查,以礼相待,待两国友好后,再斟酌放行。”
竹隐暗赞,好个只许进,不许出!果然,生为帝王,要足够的敏锐!
她在心里低笑,应变能力如此之快,那,她往后选妃大典要做的事,就简单多了。
胡允峦,一个,一人即可撼动山岳的人物。要是他决定定居炽擎,那么他的人力,物力,财力,将会有一大半从西韶流失。
如此,西韶还敢一意孤行?
“好!夫人果真巾帼不让须眉。”皇上拍手赞赏,他从未见过如此足智多谋的女人。
竹隐暗喜。
认真说来,她也只不过是捡了前世老祖宗的便宜。
她喜欢历史,尤其是和战争有关的历史。也曾看过大大小小的案例,如今,倒是真的派上用场了。
“最后,容臣妇再多说一句。”竹隐脸色淡淡的,周身晕满了类似胥子谨身上的冷气。
“这冀弥经过这一次的打压,定是不敢再有多想。”她把玉佩放在胥子谨怀里,“但是,也断然不敢,再依附我炽擎。换而言之就是,它和西韶的关系会越来越拢。所以,我们需要做点什么,改变这样的局面。”
“西韶和冀弥有着姻亲关系,这样的局面是理所当然的。”但问题是我们不能如此放任,不然,一旦两国制衡不了,就一定会有一方俯首称臣。
皇上沉着,“夫人以为如何?”
“他冀弥与西韶能有姻亲关系,就不能与我炽擎也有?”竹隐看了一眼胥子谨,他又回到了最初的不悦。“冀弥的第一美人只有一个,冀弥首领也只有一个女儿,再难找出第二个送给炽擎。但是,我炽擎有女儿啊。”
竹隐轻轻一笑,竟然带着丝许媚意。“他冀弥翻个底朝天送过来的人,也必定都不如冀弥月,平白惹西韶笑话。”顿了顿,“但是,我炽擎有女儿啊。冀弥月的哥哥,下任首领冀弥藏刀,虽妾室众多,却始终没有正妻。皇上以为如何?”
“朕可没有兄弟姐妹。”先帝给他生了许多皇子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