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既然事关重大,我觉得有些事情,掌门有必要跟我们说清楚一些情况,他若不说,我便不查了,这天下人觊觎仙草,那边让他们觊觎,左右不过是…”时童顿了顿,眼里迸射出了嗜血的光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我就不信,天底下药人这般多?红莲黑莲这般多!”
墨旸深看了时童一眼,“你放心,无人能够动得了你。”
“我自是晓得你会护着我,可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啊。”时童眉眼弯弯,口气十分疏离。
墨旸没有回答她什么,只是默默地送她进屋然后离开。
“明明是你惹我在先啊。”他长叹一口气,想起了时童来的第一封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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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安好恶女
民女时童在这给殿下问安,种回去的草药长得可好,那是一株毒草,虽殿下体质特殊,但念及宫内多为凡人,殿下还是让人摘了好。
我师父可好,你那皇帝叔叔若是没有大毛病,切莫让我师父累了。他年纪大了,下药重。
您派来的几个护卫都很好,虽我不知道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住…自然还是住在我房前那颗树上。如今已入了冬,殿下不如换一批人来。我倒也不是真的心狠的,如今有个云领倒也足够。
我见过您的皇叔一次,他不像是个好人,您虽是储君已封太子,可我觉得您身边危机重重的,我既然身为您日后的神医,就如同我师父他老人家侍奉您皇叔一般,我的心意必然也是向着殿下您的,皇后宫里毒草混杂,您是黑莲无所畏惧,但您身边的人是不是经常要更换?
殿下自然是聪慧的,这些问题,想来你早已经发现,切莫怪我多嘴。
民女如今在暮云洲也深陷囹圄,不能早日去协助殿下是民女的过失,但师父常夸我资质颇高,识人断人之本事更是高人一等,殿下若是有什么需求,派人送信来便可,您让云领他们七日一信,这信里日后会夹杂不少我自己写给您的信,您若是觉得烦了,我便不写,殿下只需回信之时告诉我一声便可。
我倒不是贪上了太子的美色或者地位,我做这些,只是希望日后,民女陷入危境之时,能得殿下一助。
最后祝殿下吃好喝好,越来越聪明。字字句句他背的滚瓜烂熟,之后每每七日便有一封信,长此以往,这个不在眼前的小丫头,就活生生地入了他的眼,夜梦之时,他总能够梦见,那有着一双如同繁星般璀璨双眸的姑娘,在他的身前,念着一封封的信,用那种有些调皮的口吻念着,像是一个熟知多年的老友。
这是墨旸从小到大第一个如此熟悉的女孩子,也是第一个肯担心自己安慰的女孩子,可偏偏这个女孩子性子孤冷地很。
明明是关心地很,却一副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的态度。
墨旸很想知道这个丫头如此费尽心机让自己记住她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他去了暮云洲,见到了鲜活的时童,可她的眸子里,没有了那华彩,是暗藏着利刃的漆黑。
哪怕是一声“殿下”也不再如同信里那般俏皮。
一直到如今,墨旸都不知晓这姑娘是怎么回事。时而一声声殿下,叫的自己满心欢喜,有时候又疏离客套,就算他们两个如今大告天下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她人前是那般,人后是这般,墨旸细想,又觉得时童待自己不同,可…
他可是不出来什么。
“墨旸。”弥嘉誉等人回到金牌男院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今日终是一无所获,唯一的收获就是,澹台了枯主动加入说要查清楚时盼的事情。
“那时盼一事就交给他查去吧。”池况今日也是颇为受气,男院弟子虽看似没有女弟子们那么暴躁,可暗下手段的不在少数,他虽然实力高强,可一来二去的,也是脾气上来了。
“接下来便要下金牌弟子入手了,这…”
“时童说,她要先跟掌门谈谈。”墨旸开口。
几个人不解,“不是…刚谈过嘛?”
“她觉得掌门有些事情瞒着。”墨旸对时童一向是信服的,况且…这件事本来就很让人疑惑,“我觉得是有必要谈一谈。”
“那…我们。”
“等他们谈完。”
几个人纷纷点了点头。
夜静之时,时婉从一个自己变成了尸人的噩梦之中惊醒,可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脸正对着自己,一时间她吓得喉口都发不出声音来。
“哟,别害怕嘛。”是澹台了枯,他半蹲在时婉的床上,那目光像是在打量一具尸体,“我暂时还不会把你变成尸人。”
时婉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见,见过少主。”
后背的冷汗如同是被人泼了凉水一般,“你别慌~”澹台了枯坐在床沿上,卸下背着的小棺材往旁边一放,棺材似乎是回应他一般鼓动了一下,澹台了枯覆手上去轻轻拍着,像是在哄一个孩子睡觉。
时婉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新炼的尸人,而且还是尸王都不喜欢在棺材里待得太久,他们需要出来轻松一下,撒撒野,喝点新鲜的血液。
时婉不会希望这个血液供给的对象是自己。
“时盼的尸毒是你下的吧。”
“少主饶命,少主饶命。”时婉当即跪了下来,面对阴晴不定的澹台了枯,她没有一点点把握逃出升天。
澹台了枯很是享受时婉这般讨饶的模样,“好了好了,我不过是问问,墓归一向都是不过问你们要谁的尸体。”
“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