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哥儿的事,定得如何了?”洛老夫人坐在院中赏着花,今年府院中的桃花开得正好,美艳中带着娇色,像足了少女的粉嫩。
“娘您放心,媳妇安排着呢。”洛二夫人神色飞扬,“等康哥儿这婚事一定,媳妇也没什么好担心了,您啊,就安心等着含饴弄孙罢。”
“嗯,”洛老夫人镇重地点头,“小五家的几个孙媳,都一直没有动静,不过好在,还算安分,这家,还劳你多看顾,老婆子是活一天,少一天了。”
忽然一片花瓣随风飘落,重重跌在郁郁青青的草地上,洛二夫人心里一沉,慌忙接嘴道:“娘这说的什么话……”
洛老夫人笑着摆摆手,“你也别哄我啦,说说孩子们的情况罢……那蓝儿,欢喜她的,倒还不少?那纪家的,对她还挺上心?”
“看上去是那么回事,……”洛二夫人还想帮着解释什么。洛老夫人打断。
“这丫头没什么入宫的心思,蔓蔓你也莫要打她算盘了,老婆子看得清楚,她凡事都不求出挑,想着平平淡淡,强逼她,只会给笙儿招来祸事,馨娘那事,太后必不容她,也好,且让她回南郡去罢。”
“是。”洛二夫人被一通话说得接不上嘴,只得低头应了。
……
微蓝觉得,一眨眼,就到了小时候作文里写的:小草披上了绿衣,小溪潺潺地流动着,春天到了!
鉴于家中三点一线的日子实在无聊,洛二夫人又是偷偷放水,让休沐在家的洛康带微蓝,蕴笙去游春,娇娇到了春天便懒懒地不想出门,也就回了这个邀约,微蓝也去了信给五哥正萡,也好多些人陪着,却不想他已经外出,不在营房。到最后,得了消息的芊芊上赶着跑来,要求同游,微蓝本想以她待嫁为由回了她,结果,洛大夫人亲自施压,马车里只得多了这么一个人。
春光大好,阳光明媚,芊芊的加入也没影响什么,难为洛康头几日就得了消息,让丫鬟们把风筝都准备好了笑语,到了城南郊外。
微蓝偷眼看去,阳光透过纱窗洒进马车来,正落在蕴笙身上,纤纤十指,美不胜收,一颦一笑,都只有画中见过,鲜妍水嫩,眉间却很有主意。芊芊也是亭亭玉立,因着上次作弊的事,她近来对微蓝恭敬不少,也不敢随时随地地暗讽了,这让微蓝心里舒服不少。
美景正好,却听洛康骑马在外低骂一声,“他敢过来我就揍他。”一阵的摩拳擦掌,微蓝见四下无人,撩了帘子看了一眼,她们的马车后似乎跟了三匹马并一辆小车,上面明晃晃地插了个吴字。
微蓝收回脑袋,了然一笑,这怕是蕴笙的表亲吴家也来游春。洛康这样大的反应,那后面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恐怕就是当日害得他一通好打的小表哥了,微蓝倒是听蕴笙提过此人几句,为人刚正,却处事略有急躁,……归纳起来就是冲动,易燃,易爆,请屏蔽。依照蕴笙那良善的个性,都斟酌地说出这些,估摸着,这人……的确有点意思。
马车平稳停下来,洛康气呼呼地敲敲车框,“到了。”就着车夫把马车停在一处树下,一点不含糊地丢下了两个小姑娘,微蓝打了帘子,除了见着车夫一脸憨实滋着一口白牙笑,还见着了抡了袖子往后跑的洛康。
微蓝有些忧心地回眼看蕴笙,这位姐姐却是气定神闲,一副心中有数的样子,也料想不会出什么事,就招呼起南风,南云整理风筝线,准备放飞。
天空湛蓝,好久微蓝都没看到这样的天了,空气新鲜,没有pm2.5,可是想到越来越近的,某项全国性的选美活动,微蓝的脸色苍白,一个没注意,手里失了准头,风筝快掉下来,她急跑几步,还是没能挽救,心情着实有点烦闷,蕴笙以为她担心洛康,轻移莲步,掩唇一笑。
“小表哥还算是有分寸的人,再说有安家哥哥在,也不会出什么事儿。”蕴笙的话音未落,微蓝的风筝却是又一次毫无意外地栽在了泥里,浅草上还盈盈蘸着些小露珠,微蓝气恼地跺脚,看着蕴笙越飞越高的风筝,索性让南风铺了席子,随地坐下。
一直被两人忽视的芊芊捏了性子,老老实实地放风筝,乍看过去,也是美景一幅,微蓝谓叹一声,看了自己有些糟嘻嘻的风筝,决定再不作孽,一直坐到结束。
估摸着是因为前段日子春雨绵绵,天空乍晴,土地湿软,微蓝自负的好耳力都没能管用,洛康就那样洋洋得意,没什么声响地出现在她背后,挂了点彩,还一本正经地教育她:“就知道你笨,连个风筝都不会放,要不要让二哥哥教你?”跑了有一炷香工夫的洛康,被人扶着,一瘸一拐地回来,扶着他的人,是严穆。
见着严穆,微蓝倒是有点忡忡地看一眼蕴笙,今日芊芊可也在场,总觉得此事来得不太恰巧。谁想,蕴笙唇角勾出个浅浅的弧度,看了严穆一眼,就开始有些调侃地说:“二哥的武功修为还需磨练啊,小表哥可是还未出全力?”看来蕴笙早知结局,正等在这儿,告诫洛康。竟是像从不识得严穆一般,眼光飘过去,什么都没留下。
微蓝这时是真的有点心疼严穆了,这个小男孩,自找存在感地立着,微蓝心一软,想让他加入自己的放风筝队伍,也好让他多留上一阵,脸微青紫的洛康手臂就一抬,一搡扶着他的严穆。伪装豪爽地说:“穆小哥,我也没什么,你回罢。你和阿非带个话,他这样是仗势欺人,我还没准备好,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