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从厅堂里又走出一人,此人穿着长衫,两鬓有些斑白,却神清气爽,颇有风度,是一位老者。
肖光捷并不认识他,估计是赴宴的一位客人。
老者向黄妙菁做个手势,示意她退回厅堂里去,由他来跟这伙人谈判。
小头目正要往里冲,被此人挡住,怒问:“你不是黄老板,是什么人?”
“在下姓钟,与黄老板是世交,本不是中翰人,此次应黄老板之邀来参加聚会,刚刚听了好汉一番话,觉得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好汉能否容许我说完,你等再行动不迟?”
“有什么屁话快点说。”
“你说黄老板一个行为,造成你们老板十五万大洋的损失,我不在生意场上跑,但也略知经商的一些规律,能给别人造成如此之巨的损失,那决不是一般商人所能为,而你们老板的生意规模,恐怕也大得让人吃惊,但中翰城里,有如此规模的企业,能有几家?今天黄老板请来众多宾客,不乏中翰的各路老板,被邀的老板中肯定没有的,除了他们还会有哪几家呢?粗略估计也就三家了,这三家,荣源丝绸,茂庆粮食,老板我都认识,现在只剩下一家了。”
小头目似乎呆了口,迟疑了一会才问:“你说的只剩一家,是哪家?”
“我不说大家也知道,只有白氏企业,白弃凡老板了。”
白弃凡没有来,这一点肖光捷是清楚的。
是黄索庭没有发请柬呢,还是白弃凡不愿意出席,肖光捷还不清楚。现在听老者提到白弃凡,还是叫人心惊。
小头目又犹豫了一下,梗一下脖子说:“你不是中翰人,瞎掺和什么?不许再胡说八道。”
老者问:“我说的没错吧,难道你们是白老板的人吗?但据我所知白氏企业也规模中等,虽有几家公司,也远未达到百万级的生意规模,什么情况会一下子损失十五万大洋?所以我也疑惑,这恐怕不是白老板的行为。”
小头目似乎无语了,突然提起脚,就向着老者踹过去。
老者明显没有防备一下子被踹倒。
“弟兄们,给我冲进去!”
小头目一声喊,已经冲进去。
顿时厅堂里一阵大乱。
宾客们急忙向更里面的房子里退,女人在尖叫,孩子在惊哭,有人摔倒,被人踏在身上,发出嚎叫。
肖光捷怒火冲天,感觉自己是个傻蛋,竟然可以在外面冷眼旁观,不早点接近去拦住那个小头目,还以为这伙人只不过虚张声势,摆摆威风恐吓一番而已,现在才知来者不善,他们就是一个目的,要黄家答应赔十万大洋,稍有说个不字立刻动手。
肖光捷几步就窜到大门口,那十二个黑衣人正在往里涌,他伸手拉开几个,并没有跟这些人争执,而是从他们的缝隙里冲进内。
他急于寻找黄妙菁,可不能让她有点闪失呀,如果小头目敢对她动手,今天就决不让此人活着离开这个娱乐城。
可是等他冲进大厅,却没有见到黄妙菁,估计她被夹裹在宾客人群里往里挤了,一定挤得狼狈不堪。
此时再看那个小头目,举起斧头就一顿乱砸。
而随后冲进来的黑衣人也是举起斧头乱砍乱砸。
厅堂里的那些给人用来休息的桌子椅子,沙发之类的,倾刻被砸得支离破碎,有人举起一把椅子砸向空中巨大的吊灯,打掉了几盏灯,其余几盏依旧亮着。还有人去砸柜台。
肖光捷却紧盯着小头目,只要他一直在厅堂里搞打砸,那也不用出手,他们砸得再凶也只是损坏东西,一旦向人攻击那就不行。
肖光捷想好了,他今天不想打死人,但一定要打残这个小头目,就冲他刚才对黄妙菁的嚣张不敬,不让他躺在地上就算便宜他。
他拼命控制着没有去腰间摸枪。
枪摸出来恐怕事大了,万一自己控不牢这份怒火,扣动扳机,直接打爆小头目的狗头,就会让事情升级,决不是担心自己落个滥杀的罪名,人家都拿着斧头冲进厅堂下手了,就不存在无辜的说法,他们就是罪犯了,警察可以举枪就打,但作为侦探他如果打死人,就会被调查,最后虽会无事但过程很繁琐的。
尽量不用枪,用拳脚。
那个小头目砍得兴起,突然将斧头一扬,朝手下喊道:“他们退走了,没那么便宜,走,咱们也进去。”
说着就往那个过道口冲。
这是外厅堂通往里厅堂的咽喉,里面还有个更大的厅堂,就是摆酒宴,举行舞会的大厅,能容得下两百人,是中翰城里的一等巨厅,人们退回内厅,如果这伙人再进去打砸,那就是砸的宴舞会场子,损失会更大。
绝对不能等了。
肖光捷几步就窜到过道口,两手一托开,大吼一声:“停下!”
小头目差点撞在他身上,抬头一看,稍作一愣。
肖光捷注意到这双阴鸷的眼睛,他突然一伸手,抓住对方的面罩一下子给撕下来。
一张满脸横肉的脸暴露了。
小头目被抓掉面罩,怒气冲天,扬起斧头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拦我们的路?不想活了吗?”
肖光捷将面罩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一指横肉的鼻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打劫店堂,尔等胆大包天,有没有想过后果?”
“你到底什么人,报个名来,我们不杀无名之辈。”
“肖光捷!”
“什么……你就是肖光捷?”
小头目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