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亦挣开他的手,也没有等待他的答复,绕过吧台走上通往二楼的回旋梯,径自步入酒吧老板杜侃的专属包间。小立拉扒着头两侧的头发,将用发蜡梳好的发型搅成鸟巢样,懊恼的盯着景亦离去的方向。
他原来就是个孤儿,高中的时候跟着几个猪朋狗友终日在街上流离浪荡,终于变成了称霸街头的小混混。后来那几个猪朋狗友靠着军火、毒品等东西发了家,演变成一方势力,胆小不敢碰那些东西的他倒成了他们的眼中钉,生怕有朝一日会被知晓所有秘密但保持清白的他出卖。就在他们想尽法子将他置于死地的时候,路过的景亦将注射过量毒品而昏迷的他拖进罢市,用一箱过期牛奶救回了他的小命。
从那天起,他告诉自己,这条烂命就是景亦的。
当小立在楼下焦头烂额的不晓得来回踱步了多少遍,景亦终于下来了,身后还跟了个跟屁虫江墙。他上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景亦就将手里的一张纸扔给他:「三天时间把上面的东西准备好。」他手忙脚乱的捏住那张轻飘飘的纸,粗略的扫了几眼,上面罗列了一大堆东西,有登山装备,有露营装备,有食水干粮……还有枪。可能是他心里早就猜到些皮毛的缘故,小立这下半点也不吃惊,反而在掂量着可以在哪里搞到枪。
江墙故意从小立和景亦中间挤过,将两人隔得远远的。此举马上引来小立的怒视。
小立估計自己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就屬江牆了。你說這小子長得人模人樣,怎麼就非得要像個牛皮糖一樣黏在景亦身上呢?他恨不得衝上去將他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他一頓。江墙此人来历也是不清不楚,跟小立一样都是被景亦从街上拖回来的,不过对景亦,他倒是比小立多了份心思。小立向来对这种玩意儿不感冒,可当这男人和男人在自己眼前上演,这不感冒就演化成□□裸的厌恶。可值得庆幸的是,景亦分明看不懂江墙那点心思,对待两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漠视之」。
其实说到这件事,江墙也是很冤的。他长这么大什么都可以不确定,唯一确定的就是自己是个性向正常的男人,可他究竟是怎么会瞧上了景亦,他自己也不能说个明白,反正这下他的理智屈服在情感之下。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自己防情敌不能光小心女人,还要防备有着和自己一样心思的男人。
衝動得幾近抓狂的小立見景亦直徑走向大門方向似乎是要離去,立即上前伸手攔住他,手還未碰到景亦的肩膀就被江牆冷著臉捏住。小立也沒什麼好臉色給他,猛地甩開他帶著警告意味施加力度的手。
「景哥,哪去?」
景亦看了他們倆一眼,最後視線落在小立手上捏著的紙上,沒有說話,直接離開,可那意思已經很明顯:廢話少說,傻事少干,把東西準備好。
江牆這回沒跟上去。
江牆原先和老板在房裡打牌,沒親眼看到下邊發生什麼事兒,從景亦和杜侃的對話裡多少發覺了點端倪——景亦請長假處理私事,杜侃原來沒同意,景亦提及八世族,杜侃最後點了頭——景亦準備動身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而這件事和八世族有關。
他踱步回了地下室他的房間裡,思忖了片刻,然後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在接通後飛快地在手機鍵盤上點了幾組數字,隨即直接結束通話。
景亦离开酒吧后横过马路,走进对面一条不起眼的小巷。日久失修的地面凹凸不平,地上混杂灰尘泥泞的积水散发着阵阵酸馊味儿。
附近商家很多,为了节省不必要的开支,很多人选择将废物就近弃置,这幽黑的小巷里堆满乱七八糟的杂物。
景亦走的小巷的尽头蹲下来,干净的手探入地下的泥泞中摸索,手指一动勾起一个环状的物体,手中使力将其往上提,一个下水道的铁盖应声而起,露出底下恶臭满盈的地下渠道。
他伸手在渠道里搜索,摸出一个体积为30x20x50的铁盒子,上面缠绕着厚厚的保鲜膜。
他将现场回复原状,然后寻来路折返。
就这片刻的功夫,酒吧里已经多了两个他熟悉的人。
一个少林寺出家弟子打扮的年轻人一见他出现,脸上的喜色按挪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上来直接给他来个熊抱:「老景,好久不见。」
坐在光头旁边的一胖子也推开身上的外围女,灵活绕开拦在中间的矮桌,扯开光头取代他原先的位置:「景子,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
「好久不见。」
光头注意力放在景亦拿着的盒子上,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见到它的一天。」
不用多说,光头和胖子肯定是那些人找来的。当初爷爷去世时,景亦并没有设想自己会有像个平凡人一样过上正常的生活,而今,他还是没有想到短短的七年时间,自己就要再次脱离这种宁静的日子,回到那个需要他的能力的世界。
景亦将他们引入内间,这才拆开脏兮兮的保鲜膜将铁盒子拿出来,铁盒厘米放了一根大约三十厘米长的棍子,上面布满了奇异的纹路。
胖子一脸春色的望着景亦手中的铁棍子:「盘川这姑奶奶长得就是漂亮,这几年过去身价又簌簌的往上飙,以胖子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眼神看,没有两个亿都跑不掉。」
光头用手肘撞了撞胖子腰腹间的肥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