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冲道:“妖人岂能是寻常之辈,他善能变化,在人群之中无人可识破。况且我尝听闻他在酒楼大放厥词,言道今夜佳梦江美声美色,他生如璧玉,定要与几位顶尖的佳人大被同眠,那才是不负人间好梦呢!”
这话可谓是激起了一众人的愤慨,这时候一众浪客群情激奋,誓要将这个叫高良彬的妖人撕成碎片才行。
夏冲眯着眼睛盯着这个敢于和自己说话的老者,那一刻他竟也狡诈如狐。老者突然吹胡子瞪眼道:“混账,这高良彬好生可恶,佳梦江如今才子无数,一个个要么是风采非凡的相公,要么是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君子。这高良彬简直是厚颜无耻,也不知何等人物,说出这等话来那定也是猥琐至极。”
夏冲道:“老人家,要说这妖人还真有一些本事,他做下不少恶事,如今还能逍遥法外,便是因他武艺超群了。不然,我何至于捉刀而来。”
老者冷笑道:“那便如何,他说下这等话来,那这佳梦江畔无人能够答应。就算他武艺再好,今日佳梦江千万人,举袖云遮月,挥汗成骤雨,他若敢来,我等便要抽其筋骨,唾淹其尸。”
夏冲点了点头道:“老人家说得有道理,看您老六旬年纪,这烟花之地只怕是有心无力,果然是人才fēng_liú啊!”
老者目光一变道:“胡言乱语,此风雅之地,何来有心无力只说。你是武人,不懂其中奥妙也就是了,何来污言秽语,竟将此地比作寻常烟花之地。速速离去,不怪你无礼了。”
夏冲神色一凛道:“口舌招尤,我看你便是那高良彬变化而来的了,让我离去岂不任你逍遥。”说完,扬起那朴刀便向这老者而来。
那老者向后退了两步,突然大呼道:“杀人了,杀人了!”说完就向后面跑了去。
这时,从人群中窜出来几个武士,拦住夏冲道:“休得对刘大人无礼。”
夏冲一愣道:“刘大人?”
一武士道:“此乃薄曹刘大人,夏参将可莫要失了手。”
夏冲道:“吾乃本地参将,刘大人虽是薄曹,却并非我之上司,尔等速速让开,切勿耽误。”
几个武士就是不让,夏冲怕那人走了,谁知这老者有人撑腰反而回了来,趾高气扬道:“汝区区武备参将,竟敢对本大人这般无礼,着实可气。左右给我拿了,到刺史大人那里给他定一个殴打朝廷命官,几十个板子是定了。”
几个武士一拥而上,那夏冲犹自不慌,将那朴刀倒转,刀柄比及兵刃却是短了不少。只见夏冲刀柄挥舞,将那几个武士一个个挑翻在地,竟是毫不费力。那一开一合之间,一个参将却打出了沙场上万人之敌的风采。
夏冲再放眼看去,男刘大人竟已不见了踪影,气的大骂道:“妖人,我杀了你。”说完提着朴刀又冲了出去,追赶那刘大人而去了。
他身躯庞大,但是却在各个船只之间跳来跳去身轻如燕,实在是令人佩服至极。
这几下兔起鹘落,众人见得真切,那刘大人六旬年纪定跑不快,就算是小伙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断无可能。只怕,这刘大人便是那妖人变化而来了,可这世上变化之事太过玄奥,夏冲说得时候大家只当夏冲糊涂,可经过刚才这一下大家都已见了,心中不免有些发寒。
婵裳惊叹道:“世上,当真有这般会变化之人么,可真是闻所未闻啊?”
芳裹儿冷笑道:“什么变化之术那肯定是无稽之谈,此人定是会那易容之术。此术精湛者,无人可辨其真假。大家心明眼亮,若真的是什么通身妖人,那还会害怕那个赳赳武夫么,只施展妖术那便是了。”
婵裳道:“是了,这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本事,可莫就是他的妖术。”
芳裹儿道:“傻妹妹,那个叫做轻功了,鸡鸣狗盗之辈都能懂得一些,何况能被叫做妖人的,必定有一些本事。”
婵裳遗憾道:“只是没见过,若能见一见那该多好。”
芳裹儿道:“你该想得不是这个,而是经他们这么一闹,今夜花魁争奇斗艳这场戏可就淡了一些,叫他们明日里成了街谈巷议。”
婵裳道:“那也不打紧,见一见这非凡手段,那也是值得的。”
夏冲绝非蠢笨之人,这个武夫粗中有细,善能用谋,是个很不简单的人。不然他也不会一口咬定那刘大人便是高良彬易容而来。
冲了出去之后,四处搜寻一遍始终未能找到行踪,可又不忍放弃,只好继续找了下去。
这边佳梦江,随着夕阳落下,已经热闹了起来,几位花魁仍旧没有登场,不过气氛已经热了起来。
秋文淑是个男人,他只不过名字里面有一个淑女的淑字,但他的的确确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家里是不许他出去的,尤其是烟花之地,父母只希望他能够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家道中落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他还是孤灯书卷,从来不曾落下过。
城中才子fēng_liú,诗才盛名和他从来都没有关系,也没多少争风吃醋之举。他为了一个人却宁愿从家里偷偷跑出来,哪怕回去之后免不了一顿训斥,他觉得也是值得的。
出门之后,眼见天色已晚,便不寻吃喝,立刻向佳梦江赶来。
佳梦江人山人海,挤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