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求分红，只要求一定的管理参与权……”白亘沉吟权衡。
“白先生不用担心国家会过分影响白先生的决策，国家非常明白作为公司创立者的白先生对五家公司的重要性和决策的正确性。希望拥有一定的管理参与权是出于国家利益层面考虑的，希望白先生能理解。”
杜元良说的没错，这笔交易的目的就是为了保障国家利益。
在中央看来，白亘这五家公司必须永远是中国企业。因为如果哪天白亘突然要移民，或者想把股份卖给外国，都可能导致技术流向国外。
虽然中央可以用强硬手段制止，但势必会产生巨大矛盾，而且可能违背法律和行政程序，造成各种难以想象的负面影响，最终形成两败俱伤的局面。
因此，通过入股和获得一定的管理参与权是一种合法、有效的针对上述情况的预防手段。
中央表现出的诚意也十分足，不仅不要分红，还承诺大规模投入资金支持公司发展和科学研究。而这部分投入对中央来说也丝毫不亏，反正投资谁都是投资，不如投资白亘的公司，毕竟怎么看都比其他投资对象靠谱得多。
综合来说，这也是一笔双赢的交易。
“唔……听起来挺不错的。”白亘点点头。
“那白先生的意思是？”杜元良略带紧张地问道。
“我先问一问，如果我不同意，国家会怎么样？”白亘话锋一转，略带笑意地问道。
“呃……”杜元良脸色一僵，“白先生是在开玩笑么……”
“你就当我没开玩笑。”白亘的脸色又变得平静，平静中充满莫名的威慑力。
杜元良微微一窒，缓了口气道：“……白先生不答应，中央也答应白先生的全部要求，同时也不会对白先生采取任何强制措施。”
在来之前，杜元良和他的上级模拟过与白亘谈判的问答，其中自然包括这种情况。
只是不管是杜元良还是他的上级，都认为白亘选择拒绝交易的可能性很小。
“是么。”白亘平静的神色又浮现出一缕笑意。
“只是，我们觉得白先生应该不会选择拒绝这笔双赢的交易。”杜元良有意把“双赢”两个字咬得很重。
“确实，不过只要不是傻子，我相信都会接受这笔双赢的交易。”白亘笑道。
“那白先生的意思是，接受这笔交易了？”杜元良面色一喜，露出期待之色。
“没错。”白亘浅笑着点头，接着道：“只是我想修改一下交易内容。”
“修改交易内容？”杜元良一怔，脸上露出疑惑和紧张，“请问白先生想改成什么内容？”
杜元良心里有点打鼓，他觉得白亘可能提出敲诈国家的议案。
刚才白亘问拒绝交易的结果，恐怕是为探明国家对他宽容度，而现在白亘很有可能利用这个宽容来敲诈，以此获得更多的利益——杜元良如此想到。
“我愿意无偿向国家转移四家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年分红的百分之五十归国家，并且国家相关部门购买我公司生产的产品，我都尽量以成本价出售。同时，我愿与国家签订股东间协议，任何公司技术转让、我本人股份非正常继承的转移，都必须征得国家同意，而国家的股份转让，也必须征得我的同意。另外双方都不得在未经过双方同意的情况下对公司通过增殖扩股的形式改变当前股权结构。”
“与此同时，国家作为股东不得对公司内除技术转让外的任何事务插手，如果有想法，必须经过我的同意。且每年净利润中多少用作股东分红，由我决定。其余的则不变。”
杜元良愣住了，他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想象中的敲诈行为不仅没发生，白亘还主动让利，并且给国家一颗定心丸。
白亘提到的股东间协议，几乎可以说是完美解决国家的忧虑，有了这份协议，国家可以牢牢把白亘的公司钉在中国，不用担心白亘的公司因为任何原因导致技术甚至公司本身变成外国财产。
两份交易相比起来，白亘唯一增加的就是对公司的管理权，修改后的交易如果成立，白亘几乎完全拥有对公司的掌控，他有绝对的权力。
而国家这边减少的自然就是对公司的本就几乎为无的控制权，而这部分权力在白亘提出股东间协议后，也变得可有可无。
可以说这笔交易已经不是双赢了，而是国家在单方面赢利！
“白先生……您认真的？”杜元良不可置信地问道。
“认真的。”白亘点头。
“……关于白先生的提案，我需要向上面报告，等待上面定夺。”杜元良说道。
“可以。”白亘一笑，“现在就可以确认，我相信中央做出决定并不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