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窗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宋弦一本正经地转了个圈,严肃地问:“是不是很乖巧?”
易南窗:“……”他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说,“唔,很乖巧。”
宋弦说:“我就知道!”她满意地坐到副驾系好安全带,说,“我们去买一点水果,带去医院。”
易南窗说:“不用了,我爸吃不了。”
宋弦说:“吃不吃是一回事,买不买又是另一回事了。我们可以给老总裁夫人吃啊!”
易南窗:“……老……什么?”
宋弦赶紧捂住嘴。她看了看易南窗,说:“买吧买吧,我一定要买。”
易南窗也就随了她去。
到了医院楼下的时候,宋弦又开始怂了,抓住易南窗的袖子把他拖到了一边,紧张地问:“那个……我现在看起来还乖巧吗?”
易南窗有些无奈:“真的不用紧张,我爸妈都很好相处的。老师,你忘了吗?”
宋弦说:“那……那好吧。”
磨磨蹭蹭地上了住院部四楼,宋弦忽然之间又拉住易南窗。
易南窗顿住脚步,正想说话,宋弦抬头挺胸,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一点也不紧张。”说完又缩到了易南窗身后,崩溃道,“妈呀我真的好紧张!”
易南窗:“……”
他迟疑了很久,忽然握住了宋弦的手,把她拖出来和自己并肩而立。
宋弦微微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
易南窗定了定神,拉着宋弦走向一间独立的单人病房。他敲了敲门,而后推开。
病房里半躺着的人和床边气质端庄的妇人同时抬起头。
易南窗和宋弦的脸都微微泛红。
宋弦的脸越来越烫,她硬着头皮叫道:“叔叔好,阿姨好。”
两个人的手松开。易南窗走进去把水果放到桌子上。
易妈妈脸上马上舒展开了会心的微笑,她迎过去拉着宋弦,说道:“小弦果然和南窗说的一模一样,又乖巧又漂亮。”
宋弦:“……”
易妈妈把她拉到易爸爸病床前,易爸爸脖子上肿着一大块,看起来很辛苦。宋弦有些揪心,微微皱了双眉,说:“叔叔,您感觉怎么样?”
易爸爸看着宋弦,慈祥地笑了笑,说:“我呀,很开心。”
宋弦觉得鼻子有些发涩,易爸爸缓缓拍了拍宋弦的手,说:“看到你我就放心了。我还一直担心啊,没有人照顾南窗。他自己也照顾不好自己。”
宋弦说:“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南窗的。叔叔,您看我,我是不是看起来很乖巧?其实我不仅看起来很乖巧,我实际上也是很乖巧的!我什么都会的!我会煮很多菜,一定不会饿着他!您放心吧!”
易爸爸和易妈妈都低声笑起来。易爸爸说:“你这么能干,我就更加放心了。”
宋弦说:“嗯!必须的!您快快好起来,我来做饭给大家吃,我敢打赌,您一定喜欢我做的菜!”
易爸爸又笑:“肯定喜欢。”
宋弦说:“叔叔阿姨,我和你们说,我爷爷肯定喜欢你们喝茶。他是个知青,就很喜欢老师。他总说,为人师表,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
宋弦记着易南窗的话不过多喧哗,掌握着分寸,说完这些以后就逐渐安静了,等着易爸爸和易妈妈偶尔问她话她就答,不问的时候,就安安静静地陪着他们,如果易妈妈要做什么时,就打着下手。
逗留到中午时,有个客户给宋弦打电话,她走出病房到外面接了,是询问她一些产品的情况。宋弦凭着日前陶艾玟给她的库存信息在whpp上把大概数量报了过去。收起手机,宋弦抬起头才发现对面有个女孩子似乎一直在看着她。宋弦脚步一顿,习惯性地朝她笑了笑,就收回了目光快步走回了病房。
下午易爸爸需要休息,易南窗就把宋弦送了回去。
往后宋弦每天都会在下午打一个电话到易妈妈手机上问候易爸爸的情况。
直到一周之后,易爸爸病逝。
易爸爸名叫易博文,患癌之前在一所大学任职教授。他的葬礼有很多人出席,大学同学却只来了一个邱从容。介于沉重的气氛,宋弦和邱从容也没有过多攀谈,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宋弦穿着黑色西服,一直陪在易妈妈身边。
直到葬礼结束,众人散去,除了易妈妈和易南窗,就剩下邱从容和宋弦时,忽然来了一个同样黑色西服的女孩子。
她捧着一束白色的花,走得非常慢,没有看四个人里的任何人,眼神却一直落在易爸爸的墓碑上。她的神情看起来非常落寞。
宋弦觉得她非常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宋弦听到易妈妈问:“南窗,这是你的朋友吗?还是同事?”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宋弦转头去看易南窗,却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易南窗脸上露出过这样的神情。讶异、慌乱、无措,却又强自镇定。他说:“从容,先送我妈和宋弦回去回我家,谢谢。”
邱从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非常懂得分寸,立刻就答应了。
宋弦扶着易妈妈,跟着邱从容走了。
邱从容把宋弦和易妈妈送到了易南窗家里。那是宋弦第一次去易南窗家。她此时此刻还是端着“易南窗女友”这个身份的,就要负责安抚易妈妈。已经到了饭点,虽然大家都没有胃口,宋弦还是到厨房,找了些食材,准备煮些汤让大家喝一点。
她把厨房门拉上,站在锅炉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