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习我不反对,可哪有天天实习的,那还怎么学习啊?”钟山岳抱怨道。
“爸,我可是好好学习的啊,我不光钓鱼还拿着书呢!”钟跃民道:“再说了,现在高校学工学农学军都是上头定的,咱们也管不着。”
“莫名其妙,学生主业是读书,这么无止境地学工学农学军,什么时候是个头!”钟山岳虎着脸道。
钟跃民道:“爸,这可不像您啊,您之前可都是相信组织,怎么现在不淡定了?”
钟山岳叹了口气,“最近老是心神不灵,最近报纸上透出来的消息有些不寻常,怕是有事情。”
“您是说关于二号的事情?”钟跃民压低了嗓子问道。
“你之前提过二号健康的问题,前两年我还不以为然,现在我觉得你说的可能是对的。”钟山岳低声道:“从他近来的动作看,他怕是开始着急了。”
“爸,您准备怎么做?”钟跃民虽然知道历史趋势,但是做不了实操。
钟山岳凝神深思了一会儿,尔后又摇摇头,反问钟跃民:“如果是你,你想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咱们连投机的本钱都没有,更没有机会,不如吃饭。”钟跃民指了指桌上的菜道。
钟山岳点点头,这种高层博弈,一般人是参与不进去的,想了也是白想,他想通了这点,表情也就轻松起来。
可能意识到和钟跃民难得聚在一起过年,钟山岳也不再多说,举起杯子:“咱们俩有四五年没有一起过年了吧?”
“有五年了,上次咱们聚到一块儿过年还是过集体年的时候。”钟跃民赶紧端起酒杯,和钟山岳碰了一下,一口干了。
钟山岳给钟跃民夹了一块肉,“喝慢点儿。”
“没事儿,这点酒小意思。”钟跃民表情轻松,可还是把肉给吃下去了。
“看来你小子平时没少喝。”钟山岳心情明显好了。
“在陕北逢年过节的时候可以喝一点地瓜干酿的酒,那酒劲儿大,喝的不多酒量倒是练出来了。”钟跃民笑着道。
“你在陕北待了两年,干上了生产队长,我当时真挺高兴,你小子挺能干,也挺能吃苦。”钟山岳又喝了一口:“我还想着你小子要是表现好,是不是能在陕北入伍,没想到却跑去上了大学。”
钟跃民道:“我没去当兵,您有些失望吧?”
“谈不上,你老子我好歹也是长沙师范学校毕业的,你能上大学,我也挺高兴,不管什么时候多读点书总是没错的。”钟山岳举着筷子,“没想到你小子又跑去密云当了钓鱼翁,唉!”
“爸,您就甭操心我了,我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学校里就能恢复正常了。”钟跃民敬了钟山岳一杯,“您还是多操心下自己吧,要是有什么老首长、老战友就多联系联系吧,不然你待在这儿,人都把你忘了。”
“你小子懂个屁!”钟山岳毫不客气地骂道,“我现在还在接受审查,这时候给人写信不是给别人招惹麻烦吗?我就是不找关系,组织就不管我了?”
“这都多少年了,也没见着人管哪!”钟跃民嘀咕道。
钟山岳道:“你小子从哪儿学的这一套一套的?其他的没学会,走后门都学的这么精?”
“可不是我想学的,是现实告诉我不这么干就不行!”钟跃民反驳道。
“你没有走后门,不也好好当了生产队长,上了大学吗?”钟山岳质问道。
钟跃民笑笑,不急着反驳,“爸,您知道我在陕北遇见谁了吗?”
“谁?”
“马贵平,马叔。”
“给我当过警卫员的马贵平?”钟山岳有些激动。
“嗯,就是那个马叔,他就在我插队的县里当知青办主任。”
“他也转业了?”钟山岳喃喃道,“这么多年了,他年纪也大了。”
“马叔在朝鲜受了伤,后来就转业到了陕北,正好碰见我了,我在陕北这两年多亏了他照顾。”钟跃民回答道。
钟山岳关心道:“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伤到小腹,要不了孩子了。”
“嗯?”钟山岳没想到这样的伤,这比身体上任何其他地方的上伤都要让人难过。
“马叔和马婶儿两个人过得挺好,他们把我当亲儿子一样照顾。”钟跃民危襟正坐道:“我一直没跟您说,我认了马叔马婶当干爹干妈。”
钟山岳听了没立刻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钟跃民:“那你可要当他们跟你老子一样,以后可要养老送终!”
“嗯!我会做好的。”钟跃民郑重点头道。
“我也相信你答应了肯定能做好。”钟山岳满意地点点头。
“我能当上生产队长,马叔是出了力的。”钟跃民后面的话却让钟山岳大跌眼镜,,他沉默不语。
钟跃民接着道:“通过马叔我认识了罗锦兰,就是上次来bj为我上学的事情还找过您,她爸爸是高官。因为她我才能参加招生考试,才能通过政审,否则根本上不了大学。
爸,要说上大学,我肯定有实力,但要说完全都靠实力,相信您也不相信。”
“如果有能力有实力上大学的人都要通过关系才能上,那肯定就是咱们这个社会运行机制出了问题。”钟山岳轻轻道,也没有了喝酒的心思。
“爸,如果您是领导人,您想要怎么做?”钟跃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