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平原本想赶走苏大丫,可是时夫子刚才的确救了她,她现在处境不好,是有一点想借时夫子的势头,想让苏大山安生几日,这几日她得好好想想对策才成,于是没有将两人赶走。
晌午饭做得很丰盛,一大盘腊肉,又做了细面,还有肉臊子,苏大丫盯着桌上的吃食,暗自心惊。
爹娘不是说苏二丫做的小本生意,这几日还卖不出去,怎么他们一家却吃得这么好,一看这吃食就像大户家里的吃食,莫非爹娘根本没有摸清脉门,人家早已经有别的门路不成?
苏大丫不动声色抬头看向苏宛平,此时苏宛平正安静的吃着面,小口小口的,不快不慢,却很赏心悦目,她忽然发觉如今的苏二丫与以前不相同的,她以前如此粗俗不堪,在苏家院的时候能抢到一个粗面馒头都是狼吞虎咽的。
现在,她却如此不急不徐,吃面都这么的好看,苏大丫下意识的朝时凌看去,只见时凌此时正好在偷瞥苏二丫,苏大丫心中一紧,只觉喉间一股腥甜强行咽下,再看苏宛平,苏大丫的眼神越发阴沉了。
傅氏吃饭的时候早已经将几人的眼神都看在眼里,她是柔弱,但她不是傻子,甚至她比普通的村妇更明白这些细腻的感觉,她不动声色的吃完饭,便叫儿子送时夫子回苏家院去,时凌有些不想走。
苏大丫将带走,傅氏立即将院门关紧,一脸严肃的看向女儿,“二丫,跟娘回屋里,我有话说。”
苏义借机留在柴房里砍柴,母女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正屋。
傅氏将屋里的门关上,才在八仙桌前坐下。
“二丫,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今日你自告奋勇的出门找媒人,事情可有办好?”
苏宛平摇头,“没有办好,他们得知苏大山回来,都避而不见。”
傅氏听后似乎早就猜到,也不觉得意外,她接着问道:“那你是不是想嫁到县城里去,找有权势的震慑?”
苏宛平惊讶的看着傅氏,果然她这个娘亲厉害,居然猜到了她的心思,但她最终不是也没有去,她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傅氏点了点头,“这世上本就没有两全的事,你爹他横蛮,但是他打妻子打儿女,只要没有至死,不会有人管的,就算管也只能管一回,不能管一世。”
“你要找上门的夫婿,我也同意,可是这周围几村,但凡有点本事的他们绝不会上门,没本事的上门也没有用,二丫,你今日遇上了时夫子,你觉得时夫子如何?”
苏宛平想起时凌,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可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不,不是她要选的类型,她要选一个孔武有力的,能镇宅子的,这镇宅子可不单指苏大山,包括以后她出外行商,夫妻两人配合,少吃不少苦头。
“娘,时夫子恐怕连斧头都搬不起。”
傅氏一听居然松了口气,却反而被她逗笑,“时夫子也是罪人村出来的,能活到现在也是干过苦力活的,没有累死,就证明他有力气,不过娘倒是认为他的确不适合你。”
原来她娘是害怕她生了嫁给时夫子的心思,于是连忙打消了她娘的疑虑,母女两人谈得还算顺当,只是这上门女婿的人选却还没有定下来。
夜里,院门紧闭,傅氏说道:“今日时夫子看到了苏大山在行凶,苏大丫一定会阻止他,这几日咱们几人能安生一些,今夜我们睡一个好觉,补足了睡眠,明个儿再想办法。”
苏宛平应了声好,各自回屋。
子夜时分,正在娘三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后院“砰”的一声晌,傅氏睡正屋的很快就听到了声音,她立即点灯起身,将儿女叫醒,三人点头火把来到后屋。
先前听到这一声晌,他们还担心有人偷鸡,谁知后屋的墙角下躺倒一人,不正是穿着罪人服的时烨么?
他怎么半夜翻墙进来了,而且瞧着受了很重的伤。
傅氏一看到时烨的模样,面色一暗,立即叫儿女上前将人扶起入屋。
厨房里烧了热水,时烨被苏义扶回东屋浴房里清洗。
傅氏却拿出先前苏宛平受伤没有摸完的药膏,叫她送到东屋去,时烨怕是受了不轻的皮肉之伤。
时烨洗澡的时候醒过神来,他穿着二层袄子出来,苏义帮着他上药。
待时烨好好的坐到正屋时,母子三人也相对坐下,傅氏便问起他,“发生了什么事?”
时烨笑了笑,还想说不碍事,可是根本瞒不过几人的眼晴,见三人都盯着他,他厚脸皮的开口,“婶子,能不能弄一大碗面给我吃,我饿得狠了。”
傅氏见状,暂时不问了,很快进入厨房弄面,苏宛平去厨房帮忙烧火。
待一碗热腾腾的面端上来,时烨狼吞虎咽的吃完。
见三人又盯着他,时烨苦笑道:“其实我平素能来去自由,皆是因为我上头管事处有人,但我每日还得行半日的劳役,剩下半日必须带回去一头猎物,这周围山林的野猪全部被我猎走,再远的地方,半日不能来回,一但回去晚了就会挨鞭子。”
“我这几日为了完成任务,想尽了法子,昨个儿回去晚了,被抽了鞭子,下午劳役的时候,做事慢了些,晚上便被关了禁闭,不准人探视,华应和卫成没有办法便偷偷将我放了出来。”
“罪人村里连草皮都被煮来吃了,我肚子饿,就偷偷跑来婶子这儿讨吃的了。”
苏宛平一听,着急道:“那你这会儿回去岂不是又要受苦了?”
时烨无奈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