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全然没有和尚的尊范,挥舞禅杖连番出击,杖杖要取那少年的性命。孙越、李胜指挥众兵士从两面包抄过来,将少年围在中间,不让他逃走。
不灭连出十八招,未能得手,气得脸色铁青。他驱马向前,步步紧逼,将禅杖舞得雪山相似。少年上下翻腾、左右闪避,远远避开他那禅杖。孙越、李胜时不时挥舞兵器,不让那少年再往后退,只将他往不灭禅杖下驱赶。
少年被逼无奈,猱身直上,身子腾空,劈出一掌。不灭侧身躲过,不等少年双脚落地,瞅准他的心脏,将禅杖挺出。少年小步后撤,避其锋芒,趁不灭的招数使得老了,忽然双臂挥舞、两手伸出,竟将禅杖牢牢抓住。
不灭觉得一股大力袭来,险些被拖拽下马。他强运内力,使出千斤坠的功夫,稳在马上,同时手上用力,抓紧禅杖往回夺。谁知那少年力大无穷,稳稳握住禅杖另一端,身子如同焊在地上一般,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孙越、李胜不由分说,一个挺起大刀,一个举起长枪,朝少年劈砍而来。少年握紧禅杖,奋力一举,只听两声巨响,已将一刀一枪挡开。不灭虎口被振得发麻,手臂一软,禅杖脱手。少年顺势夺过禅杖,举在头顶一通乱舞,抵挡住孙越、李胜的三样兵器。
不灭被那少年空手夺了兵器,一张膘肥大脸胀得通红。忽闻车辇、马蹄之声,回头看时,只见荆棘丛边旌旗飞扬,旗下一人,骑着骕骦马,庄严肃穆、气度不凡,正是节度使侯希逸。军中“十将”掩映在旌旗之下,威风凛凛、神采飞扬。大队兵马面向草地雁翅排开,军容整肃、士气饱满。
侯希逸凝视良久,见区区一个山野少年,也不骑马,居然同自己两名战将杀得不可开交,不禁啧啧称奇。正在捋须观阵,身后一名将领搭起铁弓,对准少年就是一箭。少年一杆禅杖接住孙越、李胜的三样兵器,忽闻身后疾风掠过,急忙翻身闪避。只听嗖的一生,那支箭从他头顶掠过,射在一块顽石之上,箭身没入大半。
这一箭虽然未能射中少年,孙越、李胜却因此扭转局势、占了先机。二人趁势突袭,三样兵器擦着少年的头颈上下翻飞。少年渐他们压制,一时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忽闻李胜一声大喝,原来是钢鞭偷袭得手,扫中少年的右肩。少年回杖相格,不料另一侧孙越长刀挺进,直削咽喉。少年只得矮身躲避,却听咯啷一声,李胜的钢鞭打在禅杖上,震得他虎口欲裂,禅杖瞬时脱手。
少年丢了武器,被孙越、李胜夹在中间,左右闪避、节节败退。侯希逸在一旁观阵,见他虽然落了下风,仍然步伐不乱、勇气不减,顿时生起爱才之心。他当即下令:“敲响铁钲,双方休战!”
孙越、李胜听到钲鸣,只得收住兵器,回归本阵。少年斗得正酣,不明白为何响起铁器之声,更不明白两名敌手为何饶了自己退了回去。他走到旁边,拾起禅杖,闷不作声掷给孙越。孙越接过禅杖,诧异一回,顺手递给不灭。不灭接过禅杖,脸色发黑,埋头赶马回到侯希逸身旁。
侯希逸见到两只灵獒死在地上,手捻佛珠,念了一句佛,说道:“娃娃,是你打死了我的灵獒吗?”少年适才经历一场激战,喘着粗气,似是答非所问:“你的狗咬死了我的狗,你们的人还打死了我的马……”
不灭闻言,挺起禅杖,喝道:“你那劣种野狗,怎敢与节帅的灵獒相提并论!你杀死灵獒,你家亲戚九族就该一同陪葬!”少年看他一眼,不快不慢地说:“狗便是狗,跟人一样,闯了祸事就该惩治。”
侯希逸打量眼前这位少年,见他身长八尺有余,身上葛麻缝的衣裤,脚下草藤扎的鞋子,满脸痤疮、面皮黝黑、双目无神、呆若木鸡,一副穷苦模样;然而站在地上,如同峰峦耸峙,气息匀停、内含劲力。他斜眼一看,见地上一只死雁,便问:“莫非你来争抢我的猎物,因此与我的将领发生争执?”
少年正声道:“雁是我射下来的,是你们来跟我抢!”
“放屁!”侯希逸身后一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手持铁弓赶马出列——他正是放暗箭射那少年之人,也是侯希逸“十将”之一,名叫杨连山。
杨连山指了指那少年掉在草地上的木弓,恨恨地说:“你那破弓,三岁小孩都拉得开,怎能射到半天云上的大雁?你再看看雁身上的长箭,岂是你用山里的芦苇造得出来?”他一边质问那少年,一边借以炫耀自己箭术通神,一箭射落云中飞雁,在这缁青平卢更无敌手。
少年看了看大雁身上的长箭,果然做工精细,不似寻常人家所造。他顿感理亏,慢慢低下头来,忽而抬头说:“我的黄狗、坐骑被你们害死,这却不假!任凭这畜生有多娇贵,都该以命相抵!”
杨连山被他勾起火来,骂道:“没人养的野种!节帅面前,竟敢如此放肆!叫你领教领教爷爷的箭术!”说毕,左手擎起铁弓,箭筒里拔出一支长箭,将弓拉得如同满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