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n一百零五年月初九,台北,阴有小雨,所持金:叁万捌仟陆佰伍拾圆整。
“小墨你是天地间罕见的灵物,又在九洞窟博览群书,肚子里的墨水岂少得了?更何况灰家好藏书,九洞窟的藏书更是几代灰仙不辞辛苦从人世间一点点搜集来的,不少藏书都是当今举世难寻的孤本,有缘见上一面已是天大的福分,更何况这回还大奉送!”
只要那个朝奉稍微有些眼力,趁夜深人静之时捧起章家这本古书仔细研究研究,正好可以用冥想的方式唤醒小墨,进而从他这里获取一些知识。
经过我一段时日的调教与熏陶,小墨已经不像当初待在九洞窟时那样顽劣不堪。
现在他与一个意识健全的成年人稍微发生一点儿意识交流,人家也不会被带到邪路上去,反而能见识到小墨身上极其丰富的知识而受用一时。
别的不说,光是见到一本会说话能思考的书,就是一个开阔眼界、增长见闻的机缘。
“因此我才想象征性地收那个朝奉十几万台币意思一下,谁知此人竟有眼不识泰山,平白错过了天大的福缘。也罢,不提这个了,咱们还是趁着天色没有完全黑下来,赶紧找个填肚子的地”
结果我还没说完,小墨突然截断了我的话头:“主公,好像不对吧?据我所知,当铺的一应财物应该都归当铺东家所有啊。即便你日后找灰老大把我从当铺里偷出来,那也是当铺东家受损失,你怎么说让朝奉出这个钱呢?”
“嘿嘿,小墨你的知识全部来自于书本,有时候难免会竭蹶失步啊。”
我告诉小墨,过去人们管开当铺叫端金饭碗,意思是干这一行只进不出,稳赚不赔。
但实际上干什么买卖都有风险,即便再仔细的人也会因一时大意而出岔子,更别说是经常跟文物古董打交道的当铺一行,看走眼交学费在行业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开当铺的东家能稳赚不赔的秘诀全在于其雇佣的朝奉身上。东家只管给当铺注入充足的资金,并定期从当铺经营所得中获取收益,别的事情一概不管。
至于某一件具体的典当品,当铺该不该收不收,多少钱收,全是柜台上的朝奉说了算。
典当品到期之前,如果物主人带着本金与利息前来当铺赎当,那自然是资金回流,皆大欢喜。
否则典当品便成了死当,此时当铺东家会参考朝奉的建议将死当标价出售,如果一段时间之后没有人来购买这件物品,那就由朝奉按照一定价格收下它。
比如朝奉认为某件典当品可以当二十块大洋,那就代表着他认为此物至少可以卖四十块大洋。
一旦发生死当的情形,东家会以三十块大洋的价格把典当品处理给朝奉,如果朝奉能找到买家卖出四十块大洋,自家就可以落下十块大洋的好处,否则当铺所有的亏空全部得由这个朝奉自己兜着。
总之,当铺的东家大不了少赚几个钱,但绝对不会赔钱的。
过去的大当铺一般都要养两到三个朝奉,称为头柜、二柜和三柜。按照称号从低到高,每个朝奉负责鉴宝收当的范围不尽相同。
一般的生意由二柜和三柜负责接待,头柜通常要摆谱在后院儿的躺椅上躺着。
只有店里来了大买卖,有贵客上门时,在二柜与三柜的示意下,负责跑腿通传的伙计才会一边小步快跑一边连声吆喝“请头柜”。
这才请出这位深藏不露的大朝奉来前面主持买卖。
倒并非二柜与三柜都是谦谦君子,看见大买卖不眼馋,也不是他们没有头柜的眼力,让他们负责鉴宝就一定会打眼既然敢从事朝奉这种靠眼力吃饭的生计,那么大家对自己的本事都有底气。
可关键问题是,二柜和三柜没有头柜那么广的路子,他们不认识能吃下大货的买家,万一这死当品最后落在了自己的手里,那是要为此赔上全部身家的。
这真东西有时候也是会扎手,会砸死人的。
“咦,主公,你为什么对典当行这么熟悉啊?你以前也去当铺当过东西?”
“那怎么可能啊!”
建国之后,大陆的当铺都被当做封建阶级剥削劳动人民的典型代表给取缔了。
直到上世纪十年代,在改革开发的春风鼓舞下,部分城市才以试点的形式恢复了典当行。
当时也不敢叫“典当”这么扎眼的名字,人们给它换了一个新称谓叫做“信托公司”。
信托公司只和大企业打交道,抵押企业产品,替企业筹集流动资金,但不对个人开放典当业务。
“典当行在大陆全面放开,已是九十年代后期的事情了,那时主公我是穷小子一个,身上没有典当行看得上的东西,自然也不可能进过典当行。”
“呵呵,主公你现在分明也是穷小子一个。”
“大胆墨胆晶!竟敢取笑挖苦于我,就不怕我扯了你生火取暖么?”
“好,好,小人不敢。主公,还是那个问题,你究竟从哪里知晓这些当铺的知识的呢?”
“这个么,嘿嘿,我老姥爷,也就是我母亲的爷爷,他当年在天津卫一家叫恒生当的当铺干过二柜。”
小时候,母亲给我讲睡前故事时曾经说起,有一回临近年关,老姥爷从天津卫带回两只小坛子。
令人奇怪的是,回到家的老姥爷把这两只坛子看得可紧了,连上桌吃饭时都要把坛子放在自己跟前,绝对不让别人碰一根指头。
毕竟老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