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儿,你自己动手夹菜吃。”
“哦!”
柯书勤应了一声,把一只海虾塞到嘴里,津津有昧地搅了起来。
“妈,那爸爸他……”
蒋书山试探地提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唉!人死不能复还,还没结论呢!看来是很难的了。”
寇雪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在这里,寇雪始终向她的两个孩子隐瞒了一个事实,也就是蒋书山的亲生父亲——柯武在去年11月份被平f后第一个月,也就是月底,柯武在新疆吐鲁番市去逝了,生前的前几年,柯武和新疆一位维吾尔族的姑娘结婚,生有二子二女。这位经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功显赫的老军人,在逝世前,双手捧着自己抄写的 苏联卫国战争时的歌曲《小路》,气若游丝地哼上一句:纷纷雪花掩盖了他的足迹,没有脚步也听不到歌声;在那一片宽广银色的原野上,只有这条小路孤零零。
“妈!妈!妈听勤儿的。四平呀!你当那个小排长也有一年的时间了吧!”
“嗯!正好一年,不过现在我已经不当了!”
“哥!你犯错误被撤职了?”
柯书勤停住手中的筷子,瞪大眼睛惊愕地问。
“胡说!”
寇雪不满地瞪了柯书勤一眼,厉声喝道。然后温柔地对着蒋书山说:“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妈,勤儿,是这样的,由于我字写得好,被营长看中了;把我调到营部当干事去了,待遇还是正排级。”
“哦!是这样,四平呀!今年是粉碎‘s人帮’的第一个年头,正式需要人才的时候;可惜呀!你只有初中文化。要记住,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在任何时候都不会错的。”
“妈,我知道;现在我正努力‘充电’呢!”
“这就好、这就好。来,吃菜、吃菜,四平、勤儿,自己动手,待会吃完饭,妈给你们开开眼界。”
寇雪神秘地说道。
“勤儿,咱们赶快打扫‘战场’,然后……”
“开开眼界!”
柯书勤未等哥哥说出口,就抢先说了出来。
“你这孩子,越来越调皮了。”
寇雪指着柯书勤怪嗔道。
“勤儿,你明年高中毕业了吧!”
蒋书山侧过头来问柯书勤。
“那能这么快呢!你不知道啊!现在初中和高中都改成三年制了。后年才高中毕业,然后直接考大学,啊!”
“勤儿,如果你能考上大学,这可圆了妈妈的梦了。”
“不是如果,而是一定,我的勤儿一直是班上前三名,是妈妈的骄傲。”
寇雪爱怜地用手抚摸柯书勤的头发说。
“妈,你就别夸我了,怪不好意思的。”
柯书勤扭捏地说道。
“好,好,妈不说。四平、勤儿,吃饱了没有。”
“吃饱了。”
蒋书山和柯书勤异口同声地回答。
“好!勤儿,你收拾桌子。妈和你哥聊聊天。”
“唲!”
柯书勤应了一声,转身又椅子的后面,扯下围巾,扎在肚腰上,两手麻利地收拾碗碟。
“来,孩子,你坐。”
寇雪把蒋书山拉到单人沙发上坐,自己走到窗。唰!一声,把窗帘拉上。转过身来,慢慢走到另一张空着的单人沙发上,扳开坐垫,从里面去除一扎扎10元的人民币放在茶几上。
“孩子。把你坐着的沙发坐垫也拿开。”
蒋书山默不出声地把坐垫扳开,从里面拿出10扎每 张面票为10元的人民币放在茶几上。
“孩子,这是补发给妈妈的工资。”
“妈,干嘛不拿到银行去存。”
蒋书山开口道。
“就是,放在家里多危险呀!”
走到寇雪身边的柯书勤不满地插嘴道。
“放在这里保险。”寇雪说。
“妈……”
蒋书山喊了一句。
“唉!。等等再说,来,四平,勤儿,咱们娘仨人一起数钱,过过手瘾,高兴、高兴。”
蒋书山抓起一扎钱,慢吞吞地数起钱来;眼前又浮现出当年调到地质队的1个月后,领到了71元人民币的情景。当时兴奋得钻进被窝里媚笑眼开地10元、5元、2元、1元地数起第1个月工资来。简直不相信会拿到这么高的工资,那个兴奋劲儿啊!别提了。
“孩子呀!明天中午你就坐车回部队吧!”
寇雪轻声细语地对蒋书山说。
“妈,部队准我三天假呢!”
“回去吧!部队的事要紧,妈见上你一面,又让你吃上海鲜,已经满足了。
明天妈叫省军区派一辆吉普车送你去车站”
“吉普车?”
蒋书山瞪大眼睛重复道。要知道,当时在那个年代能坐上吉普车的人少之又少。
“不相信!明天你看着。”
寇雪满怀信心地对着儿子说。
“哥,是粟力生叔叔调到省j区当副政委了。他还开着吉普车到咱们家来看妈妈呢!”
柯书勤快言快语道。
“哦!原来是这样。”
蒋书山终于明白了。
“孩子,天不晚了,睡觉去吧!”
寇雪疼爱地说道。
“嗯!妈,勤儿,你们也睡觉去吧!”
蒋书山走进房间,望着新床、新被子和粉刷一新的房间,一股暖流涌上心间。
走到窗口,推开玻璃窗,眺望远处一颗傲雪的青松,不禁吟起开国元帅陈毅的那首脍炙人口的《青松》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