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二十四年初春,于太极殿册封大公主,封号舞阳,指婚于大将军南宫瑞之子,南宫烨,加封新驸,骁武将军。命尚仪局司礼,教授舞阳公主女德女戒及婚仪。南宫烨巧择吉日,五日后便向皇族行纳采之礼,送彩礼至天启皇宫。帝喜命国师占得吉日,舞阳公主出降,头戴红宝翠云凤冠,身着藏青凤纹翟衣,拜别帝喜、皇后与元妃,乘舆至将军府,送亲仪队浩浩荡荡,锣鼓喧嚣。
将军府大宴众宾,司徒项良携爱女项亭佩来贺,司空赫连达等诸多朝中大员皆前来庆贺,延珂同胞兄长延珩代皇族来贺,延玥和延钰便也趁机溜出了宫。
拜过堂,延珂便进了婚房,南宫烨仍在外厅同来宾敬酒。“祝烨哥和皇长姐永结同心,白头偕老。”说着,延钰举了酒杯便一饮而尽。
“多谢五皇子吉言。”南宫烨也仰首一干而尽。
“祝驸马与吾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延珩手执酒杯,语重心长。“还望驸马多多照顾延珂,万事多担待。”
“那是自然,二皇子安心,我先干为敬。”
“哈,姐你是不是想不出祝词了?”延钰见延玥迟迟不祝酒,捧腹大笑,又给她斟了满满一杯酒。
“南宫烨敬荷硕公主。”
“学着点儿。”延玥小声冲延钰说着,拿起酒杯,起身祝词。“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长姐如桃,将军如枝。枝沃桃生,期君莫负。”
“多谢公主美言。”
“唉,不就是背诗吗?姐真没创意。”
“你有创意,你作首诗。”
延钰连声推辞,向延玥求饶。未几,延钰便嫌屋里头太闷,嚷着要跑出去转转,不知不觉便绕到了将军府的后花园,梅树枝桠上还落着残雪,梅花便已悄然绽在枝头,茫茫雪白中透出那几星点儿红,红得妖艳又不失端庄。延钰走到梅树下,抬头望着树枝上的红梅,伸手去够,想摘一朵送给姐姐,再摘一朵送给金玉,却怎够也够不着。看看脚下踩着的梅花瓣,落在雪泥中碾成尘土,延钰便收了手。
“姐,你猜我刚看见什么了?”
“什么?”
“我路过皇长姐婚房时,从花窗里看见,她自己掀了盖头,坐在床边哭,红妆都花了。”
“小声点儿,不准同旁人讲起这事。”
“你说,皇长姐会不会不喜欢烨哥,会不会,她有了别的心上人?”
“即便如此,也无可奈何,因为出生在皇家。”
“姐你这么好,一定能嫁你喜欢的人。”
“姐不想嫁人,为人妇,为人母,很累。”
“对了,好不容易出一趟宫,你带我去锦楼逛逛吧!听说那花魁貌若天仙,相传是魅灵所化,也不知真假。”
“逛了这么些坊市,你不累我都累了。锦楼是你能去的地方?正人君子不进花街柳巷,你才多大,都知晓锦楼了!谁同你讲的这些?”
“我,我……还听说,锦楼有一少年琴师,年方二七,擅抚七弦桐,堪称九州一绝。你不喜欢寻音律琴谱吗?失传已久的《秋萧行云》不知怎的落到他手里了,真的。”
“又喝酒,又晚归,不怕母妃罚你?”延玥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已是波涛汹涌。
“当我没说,回宫,回宫。”
宾客散去,门外车马声渐消,门内仆役的脚步声渐轻,将军府内的灯火渐熄,夜万籁俱寂,房内佳人坐在床边哭泣,园中少年倚着梅树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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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奈何花落去,空枝头似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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