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柳宓身边坐起来,打了个呵欠,语气中带着几分被人打断酣梦的不快,以及微微的一丝怀念。
“是找你的吧?细算下来,我们这也有三年多没被人半夜喊醒的经历了,今个我再经历一番,我还颇有些怀念。”
柳宓揉着脑袋,困得连连打了几个呵欠,“我就知道一回来,肯定没好事等我。”
不管如何,还是先起来再说。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被丫头伺候着梳洗的柳宓听见沉重的大门被推开,继而就是有人挪动着脚步匆匆赶来的声音。
咚咚咚,今个刚见过面的门房,在门外低声道,“三小姐,外面来了人,说是礼部尚书武家的人,特意来咱们府上,说是请四姑娘救命的。”
“武家?”柳月莲笑了笑,柳宓方才想起,自个白天从武家出来时,门外等着的就是三姐派来接她的人,想来她跟那个五仁月饼的纠纷,三姐也是清楚的。
不过……柳宓拉住了想要替她出气的三姐,暗暗摇头,“这次的事没那么简单,如果单单是武家来人,那怎么不足为据,就怕他们已经……”
剩下的话,柳宓没说出口,但面上已经带了愁色。
“先出去看看再说吧。”
姐妹俩赶到院子,就已经看到她爹披着衣裳走了出来。
柳老实这会脸上依旧带着几分睡意,见到柳宓后,狠狠的搓了几把脸,恢复了清醒后,他低声问着俩姑娘,“咋办?是把人请进来还是撵走?”
“咋办?先看看他们想咋办吧。”
柳月莲冷声一笑。
院门被人重新打开,外面火把几乎是照亮了半个天空,听到动静,那几个焦急不安的男人停止了徘徊,为首的那个精瘦的男人见到一下子出来了俩姑娘,一时间也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是传闻中鼎鼎有名的小神医。
后来还是他夫人给他个眼神,他方才认了出来。
他们说来这的用意是来解除误会的。
这些当官的,嘴皮子就比较溜,本来坏她名节,令人愤慨的事,从他嘴里蹦出,竟然成了一段缘分,还说不打不相识,只要她能高抬贵手,日后一定赴汤蹈火。
柳宓听完对方这一顿长篇大论,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对上她们巴巴的视线,又吝啬道,“那成,这件事,我原谅你们了,你们回去吧,大半夜的,吵醒邻居就不好了。”
武老爷大喜过望,既然原谅了,那剩下的话,就好商量了。
只是,他到嘴边的话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门房打断了,那厮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把门给关上了!
他何尝受过这等委屈??!
…………
柳家门外情况多变,很快,周家那边就得到了信儿,周文昌恭敬的点着了烛火,看着这三年苍老了许多的祖父道,“要不要让孙儿去那边走一趟?”
如今他已经进了太医院,也因为是周家长房长孙,这几年受到了父亲跟叔伯们的点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他怕无权无势的柳宓受到武家的逼迫,所以想要替他解围。
周老爷子坐在椅子上,一直是闭目养神的状态,直到听他说这个,方才睁开了眼,摇摇头道,“这事我们无须担忧,师叔自己会处理好的。”
祖父要是真的这么想的话,就不会大半天的听到消息后又从榻上爬起来,听下人回报柳家的情况。
他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见祖父这副模样,他又噤声,春天的夜还带着凉意,他将那个披风盖在了祖父的腿上,自个轻轻出去,招来个下人,示意再去盯紧那边的情况。
…………
“小神医,小神医……”胡子稀疏的武大人谄笑的再次拍开了大门,他今晚笑的次数太多,脸颊都僵硬起来,但是此时见到对面那个眼神中明显透着不耐的姑
娘,他又不敢把这笑给收回去。
“我不都说原谅了你们,做什么还不让我回去?难不成还要再把我请到贵府几日,才能相信我所言不虚?”
半夏跟云英这会都在自个主子身后,直直的站着。
本来她们听说是尚书大人来了,以为是惹事了,还在心底惴惴不安,没办法,太怕了,怕主家惹事,她们俩再次被人买卖,可谁知道听完他所说的话后,才消化了他话语中透出的深意,原来,原来自个的新主子,是传闻中的小神医!
要不是这有大官亲口承认,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脾气好,年岁不大的四小姐,竟然是小神医!
她们看着柳宓的眼神,无比倾慕。
倒是武尚书,并不理解众人此时心底的翻滚情绪,他在自个在心底掬起一把辛酸泪,再次躬身道,“实不相瞒,先前的种种都是我教子无妨,让您受了委屈,可是,小神医也听内人说过,赵王府里的小世子如今性命垂危,老夫还请小神医能施以圣手,能救他一命,我武家上下必定感姑娘恩德,日后为姑娘赴汤蹈火……”
她掏掏耳朵,说实话,这几年,她听到这些话的次数,多到数不胜数,能说这话的都是千篇一律,怪没新意的。
“你们跟赵王府里的人说过没,找到了我?”
武尚书连连摇头,“没提起过,没有!”
要是真的提起,那此时来的就不会是他,而是赵王府里的人了。
如果对方来了,这小神医不管如何,都是要去的,不过他也不傻,先前就知道得罪过她,如果再为了邀功,把她消息告诉了赵王府的人,那这小神医被强硬的请走了,要是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