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上海那样的地方来的,她父母能让她嫁到我们这穷乡僻壤里来?”宋主任嘴边一抹笑,却不达眼底地透着点冷意嘲讽,“别过几天跑了啊!”
“老三,说什么呢!”老村长一声呵斥。
“我这是替阿朗着想呢!”宋主任不冷不热道,“那么个大地方来的姑娘,能安心嫁我们这?想想也不现实啊!别光看着漂亮,又会画画什么的,到时还跟若儿亲娘似的,来都不来,更别说留了!”
卫霁朗修长手指轻轻敲着桌边,唇角笑意未退,眸光却从刚才一直的淡然底定里泛出一丝寒芒:“三叔想得倒是深远,不过要是哪天她真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我会陪着她一起离开燕尾岛!”
宋主任一愣,睨了老村长一眼,看见自家哥哥正瞪着他,便讪讪笑:“三叔就是担心城里的姑娘心野!”
“看这姑娘愿意嫁到这来,想来也不是见识短浅的人!”宋支书打圆场。
老村长面色有丝不悦,换了个话题道:“好了,我们说说正事吧!刚才我跟张警官打听了昨天的事,看来确实有人对我们岛上有所图!阿朗,你的见识广,你说到底有可能图谋什么?”
听老村跟宋主任对视着无言交流了一下。
卫霁朗垂眸沉吟道:“老村长,我们燕尾岛以前有没有听说淘到过金子的事?”
老村长陡然一震。
“怎么昨天那人临死前跟你说了什么吗?”宋主任一时口快,急切地问。
老村长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开口。
卫霁朗瞥了宋主任一眼,眸底沉敛如晦,不动声色,只淡淡摇头。
宋主任见他如此动作,眼底无人注意间隐约闪过一缕异色。
倒是宋支书怔了下后立刻接口笑道:“淘金子?就我们这以前都穷得好像被蔷薇湖冲洗过了似的,要真有金子老祖宗还不给淘干净啊!至于一直胡乱传下来的云碧山有金子的说法大概就是安慰安慰后人的吧!”
宋主任也附和地笑起来,一脸都是觉得卫霁朗异想天开的神气。
燕尾岛由于山路不通,早些年的穷困是周围十村四乡里出了名的。即使后来乡里为岛上修了简易山路,但是村办的茶厂却一直经营不善,亏损严重,所以经济一直还是没有太大改善。
而这些年多亏卫霁朗带着资金回来将濒临倒闭的茶厂重振起来,并且为云碧茶打开销路,连带也打响云碧山燕尾岛在外面的旅游名气。
前两年又将岛外的简陋山路重新修缮完整便于游客自驾游玩,很快有经济头脑的人家就筹钱开办旅馆民宿、餐厅饭馆及特产贩售等等服务项目,形成岛上经济的良性发展,才有了如今这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老村长却没有立刻反驳这个问题,只是沉思片刻缓缓望着卫霁朗:“阿朗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卫霁朗道:“且不论流传许久的那个传说,不管山里有没有金子,必定有人认定山里真有金子!而且他们对神女峰很熟悉,显然并非一时心血来潮。他们肯定是经过很长时间地酝酿跟勘察了!我思前想后,茶叶跟偷猎远远不值得他们处心积虑扮鬼吓人,毕竟如果想假冒‘云里碧’不是非得云碧山里的茶才行!一般外行人是品不出云碧山的茶跟其他闽中地方茶的区别的!------”
老村长频频点头,宋支书也凝神看着卫霁朗,若有所思。
宋主任燃起入厅的第二支烟,眯缝着略微浑浊的眼,有滋有味地抽着,不过眼底时不时闪过的光点似水上流影,意味不明。
听完卫霁朗的分析,老村长缓缓道:“阿朗分析得很有道理!我刚才问了问张警官情况,据说是个外乡人,不知名姓!他们正按寻尸的流程走!一个外乡人,跟踪你们在神女峰上转悠,想来是有想法的!何况还有个才被谋害掉的四伯!他们确实有大动作有图谋的!“
“大哥,你怎么也不信神女峰上是真闹鬼啊?“宋主任砸吧两口烟,”我看四伯就是给鬼害了的!哪有像阿朗说的这么玄乎!这么多年,谁见过云碧山里有金子啊?纯粹瞎想!真有,我第一个去淘去!“
“呵呵!瞎说!私自淘金是犯法的!“总是一副和事佬腔调的宋支书也道,”阿朗这就是一个猜测,毕竟谁也搞不清到底那鬼是人扮的还是真是阎王爷上岛了!不过看着没两个星期,我们这岛上就见了三个死人了,确实太不祥了!看来要找个机会去一去晦气了!“
老村长长叹道:“这一阵子被这些事给烦得吃不香睡不好的!现在连阿朗你都因为这事受了伤,确实该好好驱一驱这岛上的恶鬼了!“
卫霁朗见他们都还是将事情归咎到驱鬼上,便不再多言,只默默扶着杯盏冥思。
“对了,阿朗,要端午了,村里想趁着这个机会办一办,一来好驱驱鬼,二来也让大伙热闹热闹!“老村长微笑道,”不过有个事可能还得你帮帮忙——“
卫霁朗淡笑道:“老村长直说就是,哪还有帮忙一说呢!“
老村长笑笑,突然一指楼上道:“这端午节上,以前你阿爸画的几个龙头这几年都淡掉了,很多地方还破损了!本来村里说去乡里找万老匠来重新塑一塑的,可万老匠忙不得脱不开身,轮到我们恐是要耽误节庆了!我看你家这有个现成的大画家,不知能不能请她给塑一塑,重新画一画,我们今年好扎些新的?“
卫霁朗听闻此语,有些错愕,立刻道:“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