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影坐在长椅上。
由温辞镜和许窈,一左一右挽着没有说话。
一张精致艳丽的脸,神色冷静的就像是深夜里的一碗凉水,没有丝毫的波澜。
脊背也是挺得直直的,唯独苍白的面色和唇色泄露了她的心事。
“如果不是我,任墨也不会出车祸”
安月竹一直以来压抑的心情,见到安若影的时候,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如果我没有打电话给任墨的话我不知道他在开车,我不知道”
安月竹是第一个赶到医院的。
她在电话的那头里,犹如亲历地听到了汽车撞上隔离带的巨大声响,包括汽车翻车“砰”的声响
这两种声音,始终在她的耳边回放着。
她不想这样的……
她从来没想到过,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电话,居然会造成现在的后果!
任墨,她真的不想也不能失去任墨
在白衣女人带着哽咽的道歉,哭哭啼啼地宣泄了十几分钟后,安若影终于沉不住气地开了口。
“我的丈夫正在做着手术,我不希望这里有人哭哭啼啼的,像他会出什么事似的。”
陈述式的口吻,没有抑扬顿挫。
安若影说话的语气,和她的神色一样平静,毫无一丝一毫的波澜。
可是温辞镜从她抓着自己手的力道,能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多么的焦急。
即使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安若影总是小心翼翼,不计较地放低着姿态。
可是在除了任墨的任何人眼前,安公主就算在根本撑不住的时候,依旧坚强傲气地宛若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
正如安若影话语里的意思。
她相信任墨一定不会有事的,所以她不会哭不会悲伤不会倒下!
她要等,要等他从手术室里安好的出来。
她还需要好好地照顾他呢。
可是止不住地,各种令人害怕的可能又爬上了她的心头,腿瘸了,手断了
不可避免地联想到这些,安若影用力地摇了摇头,又是像之前一样挺直着脊背端坐着。
仿佛如果那根脊椎弯曲了,她伪装出来的坚强也会土崩瓦解。
安月竹原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的哭声,因为安若影的话戛然而止。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鼻子和眼泪,“若影我不是这个意”
“我知道。”
安月竹想解释的话,一下子又噎在了嘴边。
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交流,时间就在共同的静默中流淌而过。
“若若。”
一道熟悉至极的男声,在医院寂静的走廊上响了起来。
安慕丞穿着一身剪裁极好的定制黑西装,肩膀上还能看到一些雨水的痕迹。
和同胞妹妹同样类型的长相,英气逼人,帅也是帅得极为张扬,让人看上一眼,便很难再从脑海里移除。
安若影苍白的小脸,在看到安慕丞的时候,第一次有雾气蒙住了眼眶。
“哥哥。”
通知安慕丞的人,稍稍放下了些许的担忧。
慕丞来了就好。
她实在看不得,影子这么一副故作坚强的模样。
温辞镜悄悄瞥了一眼坐在另一侧长椅上的安月竹,没有遗漏和错过她看着安慕丞失神的样子。
这个女人果然还是想着他
五个小时后。
的灯光终于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