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经小下来,只是还没停的趋势,乔瑛若头上戴的大红兜帽都积上了一层薄雪,瞧着跟园里的红梅落了雪似的,一艳一素,特别漂亮。
落后一步的碧玺见她终于停下不走了,忙撑伞过去,这才看清楚前面情形。
几日不见崔珩还是那样,穿着跟乔瑛若同色的大红斗篷,里头衣裳瞧不清,只看到脚上蹬着双青缎白底圆头靴,被乔瑛若问了话也只抿着嘴巴不吭声。
他面前站着乔纯和乔绎,两个小孩估计是下雪天出来,都快裹成圆球了,而崔珝则躲在他身后,被冻得红通通的小手牢牢地抓着哥哥的衣服袖子,像是被吓坏了,低着头都不敢看面前的乔纯和乔绎两个。
见到乔瑛若过来,乔绎立时就有些胆怯,弱弱地喊了一声:“三姐姐。”
至于乔纯,因为平日和乔瑛若接触不多,所以比起乔绎好了点,至少没怎么害怕,只跟着喊了声。
乔瑛若没搞清楚状况,问崔珩他又跟哑巴似的不说话,当即心里就有点火了,所以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张口就说:“崔珩你哑巴了,问你话呢?”
“瑛若姐姐。”崔珝冒出头怯怯地喊了一声。
就像是往火上浇了盆水,乔瑛若满腔火气立马消了,她扫眼看向跟着乔绎、乔纯的仆从,板起脸说:“还愣着干什么?你们就这样让他俩在雪天里冻着,也不知道把少爷带回去。”
几个仆从急忙告罪,生怕被乔瑛若责罚,乔绎却说:“三姐姐,是我让他们带我来的。”
“下着雪还出来,也不怕冻着,当你是铁打的身子。”乔瑛若过去在他脸上拧了一把,恶狠狠道:“冻病了可是要吃药的,躺在床上昏昏沉沉还不能出来玩,也不想想你姐姐是……”
说到这里乔瑛若突然止住了话头,她看了乔绎一会儿,突然没话说了,就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眼角余光一瞥,见乔纯也还站着没走,就伸手在他脑门敲了一下,说:“还有你也是,大冷的天胡闹什么,还不快回去。”
乔纯抿着嘴巴没说话,眼睛却一个劲儿看着崔珩,想要找到藏在他身后的崔珝。
就是乔瑛若也察觉到不对,她看看他俩,又扭头看看崔珝,心里突然浮起一个念头,为了确认,她就问:“你俩是不是欺负崔珝了?”
“没有。”乔绎急忙否认。
乔瑛若不相信,半眯着眼睛盯着他。
乔绎果然招架不住,老老实实地说:“就是推了他一把。”
“好啊!还学会欺负人了。”乔瑛若说着就要伸手揪乔绎耳朵,把他吓了一跳,急忙说:“是崔珝把纯哥儿的花灯弄坏了。”
“啊?”乔瑛若一愣神,就让乔绎从手底下跑走了,她却也没顾得上,扭头看向崔珩,想听他解释。
“我不是故意的。”崔珝冒出头着急解释道。
“分明就是,那是姨娘给我扎得灯笼,就那一个,我还想等着上元节出去玩呢!你一下子就给我碰坏了。”乔纯立刻瞪眼看着他,眼睛红通通的,瞧得出来是真生气了。
这下乔瑛若便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原本还以为是崔珝被他俩联合起来欺负,结果现在一看却分明是崔珝有错在先,怪不得崔珩一句话也不说,原来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三个小孩闹矛盾,该怎么调解乔瑛若还真没经验,但是不管也不行,旁的不说,单瞧着崔珝这可怜见的小模样,她就不忍心。
正想着呢,崔珩终于开口道:“此事是我弟弟有错在先,他已经赔礼道歉,两位少爷也把他推到雪窝里出了气,至于灯笼,六少爷回头使人送去我那儿,等修好了我再送还给六少爷,如此可好?”
“你会修灯笼啊?”乔绎问。
“能和原来的一模一样吗?”乔纯问。
就见乔瑛若也看着崔珩,一脸好奇。
崔珩点头,对乔纯说:“我保证修得和原来一模一样,不会叫冯姨娘瞧出任何痕迹。”
“你别想骗我。”乔纯还不怎么相信,仰头看着崔珩,满脸都是倔强。
“不会骗你,若是没有和原来一样,六少爷尽管找我,任打任骂,随你处置。”崔珩向他保证道。
这话一说出来,乔纯也不吭声了,眼珠子转来转去像是在思考,但是崔珝却担心哥哥,他偷偷拽了拽崔珩的衣服,压低了声音问:“哥哥真的能修好吗?”
崔珩拍了拍他的手,觉得冷了,就握住塞进自己斗篷里面取暖,这才说:“能修好。”
得到他的肯定,崔珝也就不担心了,脸上终于露出笑,冰凉的小手也大胆摸到哥哥衣服里面取暖,看到崔珩被冻得一哆嗦,奸计得逞,就笑得更开心了。
“你俩先回去,下着雪不冷啊?”乔瑛若开始赶人,推着乔绎和乔纯对仆从说:“还不快把人带回去,记得屋里烧暖和点,真冻病了没你们好果子吃。”
几个仆从连声应是,抱起乔纯和乔绎便急匆匆回去了。
等人都走了,乔瑛若立刻问崔珩:“你还真会修灯笼啊?”
谁知崔珩却笑着摇了摇头,这意思就是说不会修灯笼,见状乔瑛若顿时急了,说他:“不会修灯笼你承认个什么劲儿啊?回头要是灯笼修不好,看纯哥儿不怪你。”
“哥哥。”崔珝也拽他的手。
“我并没有承认我会修灯笼。”崔珩气定神闲地说:“况且,我和六少爷的约定是,灯笼修得和之前一模一样,但没有说一定要是我修得。”
说说到这里,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