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语走后,轻歌缓缓放下手里的书,面色为难地看向苏晚晚,犹豫道:“我方才所想之事,无依无据,空穴来风,公主当真要听?”
苏晚晚看着她:“你但说无妨。”
“那我便说了,公主听了莫要多想。”轻歌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呼出来,这才轻声说道:“公主说薛相的书桌上有很多写了‘紫’字的纸,我听见这句话时,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大公主,大公主的名字里不就有个‘紫’字么?”
苏晚晚下意识地握紧了香囊,呢喃道:“苏紫姐姐么……”
轻歌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是我胡思乱想呢,薛相救了公主两次,心里肯定是有公主的。”
“他救了我……两次么?”苏晚晚垂眼去看手中的香囊,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圆润光洁的指腹反复摩挲着熏紫色的缎面,不过须臾时间,她扬起笑容笃定道:“是啊,他救了我两次,若是这都没有喜欢上我,肯定就是他好龙阳了。”
“公主又在说笑了。”轻歌看了眼苏晚晚手中绣得差不多的香囊,扬了扬手中的《女诫》,笑道:“浅语这一去一回得花些时间,公主不如先抄会儿书?纸笔都在案上,我早就准备好了。”
“言之有理,三天时日抄三遍《女诫》,确实该动笔了。”苏晚晚说罢放下香囊,怀着万千不甚明了的思绪走到案前坐下,轻歌也跟过来替她磨墨,少时,墨香四溢,笔尖与宣纸摩擦的声音沙沙作响。
苏晚晚很快便进入了认真抄书的状态,心里那个莫须有的想法也随之被抛脑后。
浅语回来的时候,天已将黑,轻歌本想数落她两句,但看见她手里拎了个食盒,便猜到她应该是被淑妃娘娘留下了,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硬生生变成了一个笑容。
浅语是个心眼大的,哪里注意得到轻歌微妙的表情,当即提着食盒跑到案前,兴奋道:“公主公主!娘娘说明日便是乞巧节了,她亲自做了些巧果让我带给公主!”说着她欢快地揭开食盒,糕点的香气馥郁扑鼻,“公主你闻,好香呀,赶紧尝一块吧!”
苏晚晚这才搁下笔,自食盒中拿出一枚巧果,边吃边招呼轻歌浅语也吃,三个人正兴致勃勃地品尝着美食,苏晚晚口齿不清地问了一句:“浅语,你把穗子拿给我吧,晚些我缝到香囊上,对了,里面装些什么香料好呢?藿香?佩兰?薄荷?还是……”
随着浅语手中巧果的掉落,苏晚晚的声音也戛然而止,轻歌惊道:“你不会忘了找桂嬷嬷拿穗子吧?!”
浅语瘪着嘴,委屈地点了点头:“我刚到未央宫,便被娘娘拉去了御膳房,然后……然后我便忘了……哎呀!疼!”不待她说完,轻歌便忍不住给了她一记爆栗,愤然道:“你说说你,一见到好吃的便忘了正事!”
“公主,我错了……”浅语扯了扯苏晚晚的衣袖,“要不我现在再去一趟未央宫?”
“别,还是我去吧。”轻歌连忙出言阻止。
苏晚晚摆了摆手道:“都不必去,时辰已经不早了,你们先回房休息,明日一早再取来给我,也不急这一时。”
“公主……”浅语还想说些什么,轻歌暗中捏了下她的手,接话道:“公主,那我们便先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