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无有上进心、耻辱心的军人,在听到“逃兵”二字,胸中也会升起股无名火。
可站在将军跟前的少年,却是双眸凄冷,压根未有半分触动。
“一点血性都没有。”
见林毅巍然不动,那亮银枪、白盔甲的青年将军很是不耐烦地负手,朝前方行去。
“这该死的鬼地方,怎么成了这模样。”
骑兵人数,约莫在三百余众。入得城中后,但见后方人马涌动,尘土飞扬,竟是大量军队开入。
看来又有战事。
“郡守哪去了,怎么连一个守城的兵卒都瞧不见?”
“赶紧找个军官来见我,哪怕是个兵丁也行。”
侧旁,那将军的随从却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指,点了下少年林毅,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这小子,不就是个当兵的。”
此言方出,却是惹得那将军扭头怒视。
确实,这方圆百米之内,除了满地的尸体外与零落稀少的居民外,便还只剩林毅这个逃兵。
“好吧,逃兵,也是兵。”
那将军不耐烦的点了下林毅,立马侧立身旁的麾下骑兵冲过来,将他拖曳过来,立在亮铠将军的跟前。
“说说吧,这儿咋了,你们郡守、还有军队跑哪去了。”
长枪林立,军容整齐。
如若说那帝丘城的守城部队不过是区区二流军队的话,那么这每个兵士都足有小牛犊子那般健硕的体格。
单兵实力极为强悍,且令行禁止,这支军队的战斗力,怕是在整个大路上,能够与之匹敌的也不多。
瞧着旌旗招展、军纪严明的军队,林毅心中略有意动。
“你们是什么军队?”
那将军瞥着眼,冷瞧着林毅,皱着眉,根本不打算搭理他。
一个逃兵,跟他说话,却是玷污了耳朵。
侧旁侍从,上下打量着林毅,很是不耐烦地结束到。
“血鸦军。”
哦?
这支部队的大名,林毅如雷贯耳。
整个大陆上,绝对能够排进前十,甚至能搏把前三的存在。
若非这支军队撑着,小国寡民的卫国,只怕早已经被列强环伺的诸国给侵吞了。
“回答了,我能加入你们嘛?”
突然,他脸上升起了些许笑意。
但凡热血少年,都对行伍有着天然的兴趣,林毅也不例外。
血鸦军,一直人数超过十万,随便拉出一个兵卒都能同初生未久的熊崽子肉搏,且不落于下风。
整个卫国,几乎一半的税收都填进了这支十万之众的血色乌鸦群口中。
极为可怕的存在。
嗯?
听闻林毅这问题,那青年将军猛然回头,愣愣瞥着他,仿若听见了这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就你,一个逃兵,加入我们大陆十大军队的血鸦军?”他连连冷笑,做了个斩杀脖颈的动作“这小子怕是个傻的吧,别跟他废话,直接拖出去,斩了。”
语落。
七八个手持长刃的兵士,猛然冲至,拖着林毅的双臂,便打算将他给就地枭首。
“死了。”
少年面色无惧,任由他们拖扯着,根本未有丝毫的恐惧。
“死了?”
“谁死了?”
“怎么死的?”
那青年将军,抬起手,示意手下暂时停住,回过头来,双目冰寒。
“全都死了啊,郡守,驻守的军队,还有这些可怜的老百姓。”
林毅耸耸肩,有些无所谓的模样,唯有说到最后半句时,稍稍加重了语气。
“百姓都死了?”那青年将军瞧着四周满地的死尸,阴冷脸颊很是不悦“那些兵士是干什么吃的。”
卫国以武立国,以得民心而著称。
卫国人口不过千万,在这百亿人口的大陆,在七强国的环伺下,能够活下去,靠的便是上下一条心。
简单来说便是得民心。
眼前这少年,竟然来了一句居民都已经死光了,这确实令那青年将军恼怒不已。
“你们郡守是干啥吃的,竟然不保护好自己的麾下子民。”
“为何没有信报传到国度,这帝丘城可是边境第一城塞,乃是我卫国的重要屏障。”
那青年将军极为恼怒,大有恨不得将那郡守给一刀斩成两截的冲动。
“所以说,他也死了啊,死在这鼠患之下。”
林毅已然立在远处,瞧着这满脸愤怒的青年将军,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弄清楚他到底是真的为百姓心疼,还只是惺惺作态。
血气正旺的将军,却是真的怒上心头,那双目满是通红的血丝,瞧得林毅心中不由得笃定了许多。
“该死的,他如若不死,我定然将他凌迟处死。”他暴跳如雷,手中的马鞭甩动,在空气中嗖嗖作响“死了也不行,给我把他的尸骨给我拖出来,老子要将他挫骨扬灰。”
这话,瞧着不像是开玩笑。
“我知道他的尸骨在哪,要不要带路。”
林毅咧着嘴,淡笑着,瞧着是格外的风轻云淡。
那青年将军方要怒喝,骤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倒是停住了动作,眯着眼。
“行,你带路。”
林毅倒也不在乎他脸上的神色变化,浑然副未将这将军放在眼中的模样。
这倒是惹得侧旁数个麾下兵士很是不忿,大有自报家门,吓住林毅的冲动。
“别急,这小子有点意思,我倒是打算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声音不大,恰好能被林毅给听见他也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