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虾饺和燕肉饺

且放下外出寻觅线索的颜欢,再说回那头一次出门做客的析斯亦。

析斯亦坐着马车来到后街上的东府里,人还没下车,那诚三爷就已经抢上前来,伸手欲要将他抱下车去。

看着那个头儿还没自己高的诚三爷,虽然腊月里才满十六岁,内心里却早已经是个成年人的析二爷,那脸皮不由就抽了抽。

他到底没肯叫诚三爷真把他当个孩子似的抱下车去,便礼貌地借着三爷的手臂扶了扶,自己跳下了车。

三爷见了,立时一阵夸张的大惊小怪:“不可!”

他赶上前来一把将析斯亦揽进怀里,低头关切地查看着他的腿脚,道:“你脚上有伤,怎的可以如此莽撞!”

如此“热情”的诚三爷,不由就叫析斯亦学着颜欢的习惯猛眨了一下眼。他甚至又偷眼看了看三爷那花白的头发,才相信眼前这一脸亲切的人,正是之前在国公府里沉着一张脸当众教训他的诚三爷。

而,即便此时的诚三爷看上去一脸的关切,洞察力惊人的析斯亦依旧还是看出,他此刻的笑,其实跟颜欢那八颗牙的制式微笑也没多大的区别。

析斯亦别扭地从三爷怀里挣脱出来,僵硬笑道:“这伤早已经好了。”

虽然析斯亦如此保证着,诚三爷却全然不信。他回身招手叫过一顶早就预备在一旁的软兜轿,对析斯亦道:“伤筋动骨总要一百天才能全好。便是这会儿你感觉不到什么不对,也不代表你这伤就好全乎了。听话,你可别仗着你如今年纪小就胡来。如今你娘没了,你爹又总不管你,我却不能不管你!”

这句话,顿时叫析斯亦又眨了一下眼。

直到感觉到眼皮掠过眼珠的凉意,析斯亦才发现,他竟不知什么时候也沾染了颜欢那“少儿抽动症”……

那诚三爷不容他反驳地硬把析斯亦按上那顶软兜轿,又命两个健壮的家仆抬着,他则跟在软兜旁,一边不停地问着析斯亦这几天的日常,一边领着析斯亦进了二门。

得知析斯亦第二天就要去学里上学后,诚三爷皱眉道:“你爹也真是,虽说课业要紧,可你这一回遭遇的可是性命之危,他怎么也该给你一段时间好好调养才是。松哥儿不过是落了一回水,他就护成那样,你吃了这么大的苦,他倒不知道心疼了,这心也偏得忒没边了……”

说到这里,他像是忽然才意识到说错了话一般,一边收了口,一边飞快看了析斯亦一眼。

虽然析斯亦从来不会像颜欢那样自夸是个“人精”,其实他察言观色的本领一点儿都不比颜欢差。三爷话里的挑拨之意,他又岂能听不出来?何况他看过来的眼神里,审视的意味浓重得叫析斯亦想装看不见都难。

所以,在感觉到三爷的眼神扫到自己身上后,析斯亦立时紧绷着神情低垂了眼。

他觉得,他应该成功演绎了一个“心里委屈宝宝不说”的倔强少年形象,因为诚三爷很快就伸手过来,满含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

而,当析斯亦感觉到心头滑过一阵自得的情绪后,他才于忽然间意识到,他似乎真是近墨者黑了……以往打死他都不肯如此跟人虚与委蛇,如今他居然还因此洋洋得意起来……

想着颜欢对他的坏影响,析斯亦的眉心里不由微微拧起一个小疙瘩。

他这带着凝重的神情,却叫那一直偷偷观察着他的诚三爷想歪了,只当他是把他的话听进了心里,顿时一阵满意,便又对析斯亦笑道:“前儿我从你那里回来后,把你的情况给老太爷说了一遍,你大爷爷可心疼坏了,只说非要亲眼看一看你他才能安心。偏他是长辈,若真亲自过去看你,只怕又要叫那起人抓住把柄说你不孝了。且我瞧你被老太太锁在府里应该也烦了,便借着请你吃早茶的名义把你接过来,一来,让老太爷好好看一看你,二来,你也能趁机松快松快。”

他偷眼看看析斯亦,又笑道:“知道你在家里不自在,今儿就在我这里任意撒欢吧。想吃什么,爱玩什么,只管跟我说,只当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话毕,他又亲昵地拍了拍析斯亦的肩。

和那总爱揣摩着别人的意思,刻意去主动迎逢的颜欢不同,析斯亦一向更宁愿让别人来揣摩他的心意。所以,他只面无表情地坐在软兜上垂着眼。

他这样的面无表情,落在三爷林诚的眼里,却是自有其解读。于是他再次叹息一声,带着爱怜又拍了拍析斯亦的肩。

长房的住处自然比不得国公府里的豪奢,但就如颜欢跟三奶奶说起的那样,长房有个闻名京城的小花园。

析斯亦坐着软兜来到小花园中,一抬头,就只见花园迎面处,是一个小小的土丘。丘前种着两株高大的银杏树,如今那树叶已经全都落了,于小土丘上铺了一地的金黄。于那一地金黄间,又间或点缀着些高矮不等的红枫树。

而虽然眼前仅只一座不起眼的小土丘,却也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层林尽染的山林秋色。

那长房的老太爷,此刻便在土丘上的凉亭里等着析斯亦。

因只有一道狭窄的石阶通往那土丘顶上,软兜上不去,析斯亦便于土丘前下了软兜。诚三爷上前来欲要搀扶析斯亦,却被析斯亦婉拒了。

于是诚三爷叹着气解释道:“我原说你脚上的伤没好,不该把茶室设在这里,老爷子却说,你将来是要承爵之人,如果这点小伤小痛都克服不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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