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本已满心欢喜,甚至脑海中都已想象到张墨翎惨死的场景,却没想到,就在他以为大仇即将得报之时。
电光火石间,就突然被人制伏,而将死之人,转瞬之间就变成了自己。
如此大起大落,让他心中着实难以接受,于是看着娴夫人,质问道:“娴夫人,你们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娴夫人冷冷地看着他,寒声道。
赵德闻言,当即说道:“此人心如蛇蝎,害死数千条无辜生命,人人得而诛之,你为何要拦我!”
“哼!”娴夫人嘴角微勾,冷冷道:“什么心如蛇蝎,他是我落英阁的客人,若是在我落英阁出事,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你!”赵德方才热血上头,所以对周旁的事物浑不在意,此刻冷静下来,感受到脖子周围冰冷彻骨的寒意,刚想呵斥,便急忙止住话头,顿了顿,说道:“娴夫人,将他交给我,我赠予落英阁百金如何?”
娴夫人依旧是那副冷冷的表情,没有答话。
“千金?”赵德赶忙又问。
娴夫人仍不答话,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你到底要如何?”赵德神色有了些急躁。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对不住了,国尉大人!”过了一会儿,娴夫人终于开口。
话音刚落,便挥掌为刀,击往赵德的脖颈,赵德刚欲说话,便感觉意识为之一滞,两眼一黑,昏迷了过去。
娴夫人见了,收剑入鞘,背起赵德,同时看了一眼快要爬到门口的张墨翎,对云之秋说道:“他就交与你了,好生看管。”
“是!”云之秋面色肃然,郑声应道。
说完,娴夫人便不再停留,背着赵德走出了房间…
云之秋也紧接着走到张墨翎身边,将他扶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床沿,扶着他躺了下去,看着他已经快要神志不清的模样,缓缓道:
“我代人问你一个问题,可不是我要问的,是有人差我问的。”说着顿了顿,继续道:“你可有心爱的女子?”
“有。”张墨翎神情恍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回答出这个字。
“何人?”云之秋目光一亮,立即问道。
这时,不知是药效过去,还是张墨翎体内内力的缘故,在听到这句话时,终于不再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而是反问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在意东平王,你们不是悟明的朋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回事?云之秋闻言,顿时眉头微皱,按理说,药效不应该这么快消失才对,想着,又问道:“你先回答我。”
“你回答我。”张墨翎感觉自己即将就要昏迷过去,挤出最后的意识与力气,艰难地说了出来,“你们把我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悟明在哪,快告诉我……”
话到一半,终于支撑不住,声音缓缓消失,双目一闭,沉沉睡去…
“你……”云之秋刚想问话,却发现他已经昏了过去,便咽下了刚到嘴边的话语,看着他略显稚嫩,却又坚毅的削瘦脸庞,渐渐的,竟有些出神…
就这样,整个房间蓦的安静下来,外面的哄闹声传入房间,也已几不可闻…
云之秋怔怔地看着张墨翎,好一会儿,突然目露无奈,喃喃道:“虽然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但你,应该也是个无家可归之人,你我,倒有些同病相怜。”
说着,脸上又浮现出一抹难以言状的苦笑,伸手帮张墨翎理了理被子,“你我都是如此,身不由已。”…
……
张墨翎睡下没多久,便感觉像是被人叫醒,又好似在做着一个梦,这种亦幻亦真的感觉,让他难以分清到底是否身处于现实之中。
他只记得,醒来之后,便开始与云之秋翻云覆雨,果真如迟渐君说的那般,那云之秋,就像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令人欲罢不能,飘飘欲仙,而且那云之秋,竟还是处子之身,让他销魂的同时,不由得大感惊奇……
就这么一直折腾了一夜,直到正午时分,他才悠悠醒转。
刚睁开眼,还未适应房间内的光线,便看到云之秋正笑盈盈地看着他,柔声道:“醒了?”
“嗯。”张墨翎无力地应了一句,打量了一眼云之秋,见她一头秀发随意地披在两肩,容光焕发,别有一番娇艳,不由得想起昨晚的种种,一时间,浑身又有点燥热难耐。
只是,脑海中,似乎总有一种缺了什么的感觉,而且,还有些隐隐作痛,只记得昨晚来到房间后,云之秋前去沐浴更衣,然后就是两人共赴云雨之事了。
对于中间发生的那些事情,赵德也好,娴夫人也好,云之秋问他的问题也好,还有他所问云之秋的问题也好,通通都已没了半点印象。
以至于他此刻,心中总感觉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又觉得是自己糊涂了,哪里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就这样在纠结之间,好一会儿,云之秋又笑道:“公子怎么了,难不成想赖在小女子房间不成?”
张墨翎听了,看了她一眼,抽回思绪,这才缓缓起身,摇了摇昏沉的脑袋,穿好衣物,道了一声别,便往外走。
可就在他准备走出房间之时,云之秋突然问道:“张公子,你可相信这世上,有千年之后的人?”
张墨翎刚伸手准备拉开房门,此刻听了,便回过头,看着面带微笑的云之秋,不知她为何问这种问题,便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兴许我就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