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墨翎突然觉得,他是那么的没用,如今就像一个废人一样,躺在这里,一无是处……
“咚……咚……咚……”
娴夫人正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又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夫人,有外人前来,云姐姐问你如何应对。”
“杀无赦!”娴夫人因为李箐雪的死,心中充斥着悲愤之情,听了门外的话语,想也没想便回答道。
话音刚落,门外的声音立即又道:“可留活口?”
“照我的话去做就是!”娴夫人神色有了点不耐烦。
“是!”门外之人似乎听出了娴夫人语气中的不快,当即应了一声,随后,门外便再无动静…
娴夫人看着仍然一动不动,面如死灰的张墨翎,停顿了一会儿,又道:“东平王府的追兵已至,你若真不想活,现在便出去!”
“走吧。”张墨翎突然说道,他方才听到外人时,心中就想着会不会是祖兴派来的追兵,没想到果然应验。
“什么?”娴夫人没有听清,不禁疑惑道。
“快走,你们斗不过祖兴的。”张墨翎又说道。
这句话娴夫人终于听得清楚,还未等张墨翎说完,便正色道:“我落英阁虽小,却也不惧那东平王府。”
“快走吧。”张墨翎似乎有些心急,说话也加快了几分,“东平王府高手众多,祖兴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你若害怕,自己走就是,无须管我们。”娴夫人立即回道。
“我不会走的。”张墨翎握着玉佩的右手,往身体靠了靠,“有些话,我一定要找祖兴问个明白。”
“所以,你就在此等死吗!”娴夫人神色不解,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他如今是要取你性命,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我没说要送死。”张墨翎眼角的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止住,“我的命,祖兴是拿不走的。”
既然李箐雪拼了性命救他出来,既然祖兴没能杀得了他,那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下去,祖兴越是想杀他,他越要好好活着……
想着,他本就微弱的声音,隐隐染上了一股寒意,看着玉佩的双眼,也多了一丝狠厉,“既然他非得逼我死,那就看看,谁能活下去。”
娴夫人听完这番话,微微愣了愣,她本以为,张墨翎此番连遭打击,心神俱伤之下,恐怕难以振作起来,甚至可能会在心里想不开。
所以,她之前才说出那些话,想让张墨翎打起精神。只是,她没想到,张墨翎竟已经开始筹划怎么对付祖兴,这倒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就在她出神之时,张墨翎又道;“念晴是祖兴的人,她在落英阁呆了那么长时间,恐怕早已把落英阁里里外外都摸了个清清楚楚。”
娴夫人闻言,顿时抽回思绪,虽然对念晴是祖兴之人一事,心中惊讶,但还是立即回道:“无妨,我落英阁分为内阁与外阁,即便念晴在此打探多日,但探知的,应该也只是一些皮毛。”
内阁?外阁?张墨翎听了,不由得心生疑惑,强压住心中的悲痛与伤怀,右手撑着床榻,忍着左胸的疼痛,艰难地坐起身子…
娴夫人见了,当即便欲起身帮忙,但张墨翎随即伸出已经结痂的左手摆了摆,示意她没必要,同时一点一点地撑起身子。
然后靠着墙壁,右腿曲起,右手握着玉佩,搭在膝盖之上,也不顾满头的冷汗,立即问道:“什么是内阁与外阁?”
娴夫人闻言,顿了顿,说道:“阁中事务繁多,我先前往安置箐雪尸首,再回来将阁中一应事务细细交付于你。”
如此也好,逝者已矣,应该早点入土为安,张墨翎听了,看着躺在娴夫人怀中的李箐雪,心中不由得又涌上一股悲意,暗暗称是的同时,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箐雪特意嘱咐过,不愿让你看到她入土时的模样。”娴夫人立即回绝。
“她还说过什么?”张墨翎鼻子又有了点发酸。
娴夫人闻言,不假思索地回道:“她还说,若是你心中有她,就请你将她送与你的东西,好好保管,能在闲暇之时,拿出来看上一两眼,她便知足了。”
她以前也是这么说的,张墨翎眼眶不由得发热,原来李箐雪在那时,体内的伤根本没有好,只是为了不让他担心,所以一直在骗他,可他却一直不知道,而且浑不在意,当真是没心没肺……
想着,他急忙低下头,不让娴夫人看到他的眼睛,同时压低声音,说道:“去吧。”
“是!”娴夫人立即应了一声,紧接着就站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张墨翎听到关门的声音,再也忍不住,看着眼前的玉佩,眼眶中的泪水顿时“啪啦…啪啦…”地往下掉,脑海中又开始浮现出与李箐雪的一幕幕情景。
任他怎么极力想甩开这些念头,可这些想法就如在他脑海中扎了根一般,挥之不去…
……
过了一刻左右。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娴夫人走了进来。
“事情办妥当了吗?”张墨翎低着头,将脸隐藏在灯火照不进的黑暗之处。
娴夫人闻言,走到床榻前的不远处,看着还是保持着方才一样的姿势,低着头的张墨翎,行了一礼,道:“都已办妥,敌人已退。”
张墨翎听了,隐藏在黑暗之下的脸部没有任何表情,又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祖兴要杀我?”
娴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他为什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