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尽管林逸与白苏有矛盾,却也不想双方撕破脸皮,毕竟自己如今实力薄弱,公然与盘踞洛阳多年的白家为敌,对他没有什么好处。
然而如今人家已经先发难了,并且一出手便要置己于死地,若是他再不反击,那么日后这洛阳城里,也可没他的一席之地了。
杨玉环杏眼微阖,渐渐听出了其中之意,问道:“而后呢?”
林逸搓了搓手,眸中似乎闪过一抹兴奋,笑道:“而后还请杨小姐找几个脸生的人,命他们在城内散播白苏在长云观中侮辱在下的言论。”
“没了?”杨玉环似乎也猜到了林逸的计策,原本有些欣赏地等他接着说,却看其已经喝起了水。
“没了。”
杨玉环有些不解道:“公子这么做不就是想要挑起百姓们对白家的争论么,为何只做了半步,若是你有意引导一下那些百姓的言论,他们必然能够看出今日之事乃是白家刻意而为,到时候白家就算是碍于传谣,也不会再刻意为难公子。”
林逸笑了笑道:“这天下人不是傻子,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明显,否则便会适得其反。白家更不是傻子,就算我们真能改变了百姓的言论,对于白家这个根深蒂固的洛阳氏族来说,我们躲得过今日,躲得过明日吗?”
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沉稳的书生,杨玉环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聪慧受到了威胁,忍不住问道:“那不知公子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拖!”
杨玉环有些迷茫的看着林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到现在她仍然想不通林逸接下来要做什么。
林逸看在眼里,心中暗暗自喜,悠然捏着手指,淡淡道:“白家自诩士林望族,那敢问杨小姐,这些文坛大家们,最忌讳的是什么?”
杨玉环想都未想,道:“自然是名望。”
林逸坏笑一声:“那姑娘再想想,若是这件事情始终没有个结果,声望受损的又是谁?”
虽说如今林逸也算是这洛阳城中大有名气的才子,但与白家的声望比起来,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前后比较起来,损失点声望对林逸而言不算什么,但对白家可就不同了,他们损失不可估量!
杨玉环沉吟少许,而后睁大了眼睛看着林逸,惊道:“你是想……!”
林逸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笑道:“拖下去!拖得越久越好,拖得他白家在洛阳百姓心中失去了敬仰!拖到白家不得不站出来为自己正名!拖得白家这个百年望族在百姓心中没了神秘感!等到那个时候的白家……也就不再可怕了。”
杨玉环还算是比较冷静,深吸了口气,目光微怔看着林逸道:“这不可能!白家的势力盘综错节,门下士子更是有许多都已入朝为官。想要一朝搬到白家根本不可能。”
林逸狡黠一笑:“在下也没说一定要搬倒白家啊。”
从始至终林逸都没想过要与白家拼个你死我活,即便是如今白家已经将他逼上梁山,但也仍然不是鱼死网破的局面。
他还有最后一张王牌……李白!
一天的时间,醉仙楼门前的闹剧愈演愈烈,门前围观的百姓更是奔走相告,一时间醉仙楼死人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大街上各种酒肆,茶馆儿里都能听到人们谈论关于今日事情的看法。几个身着素衣的闲汉,围坐在一间小小的酒肆里谈论着。周围还坐着几个闲谈的酒客,也被吸引了过去。
“嘿!听说了吗?醉仙楼死人了!”
“可不是,听说是因为喝了那杜康酒被毒死的!”
“什么毒死的,听说啊,这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
“不可能吧,这醉仙楼可是杨家的铺子,杨家也算是咱洛阳城里有一号儿的大人物嘞!”
“嘿,你们有所不知!听说是白家那位独生子,看上了杨家的小姐。这不求亲不成……”
“什么啊!我听说是那位名满洛阳的大才子林逸,不知因何事得罪了那白家的公子。人家这是报复呢。”
“这醉仙楼里死的人,和那林大才子有什么关系?”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醉仙楼里卖的杜康酒,正是林家杜康酒坊酿造的,林公子就是酒坊的东家。”
无数的流言蜚语像长了翅膀一般传播着,就连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穷苦百姓们,都开始关注起来。
自古人言可畏,三人成虎。
不消两日,整个洛阳城便被一桩小小的死人案搅得天翻地覆,无数的版本开始在坊间流传,无数不明情况的吃瓜群众,喊出了自认为正义的呼声。
有人说这是林家酿酒喝死了人故意栽赃白家,也有的说杨家小姐生的貌美,白家这是想要借题发挥,逼杨小姐就范。
然而不论怎样。
林逸这个原本不算太瞩目的名字,在短短两日内,便成了整个洛阳民众茶余饭后的谈资。林家这个不起眼的小门户,也一跃成为能够与白家相比较的富贵人家。
因为没有人相信,仅凭一个酿酒的商贾,便敢得罪白家这个根深蒂固的书香世家。
……
清晨,十月的秋风已经渐渐有了些冷意。此时林逸正站在醉仙楼最高的亭台上,看着楼下门口摆放的那副棺材,沉默不语。
不多时,杨玉环盈盈走了上来,红色的长裙拖在地上,其上绣画着朵朵牡丹,争奇斗艳好不漂亮。
杨玉环抚了抚额角散落的碎发,微微一笑:“林公子倒是好雅兴,不知这门前放副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