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说?”韩晨大声喝道。
这一声好似晴天霹雳在叶同耳边久久回荡,叶同许久才漠然地摇摇头。
韩晨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将桌子掀翻在地。曾经那个领着手下跟官军拼死拼活的人现在竟然跌坐在地上,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愤怒。
“怎么,你这就般没有火气?”韩晨冷笑着。
沉默,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安静极了。
叶同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坐在了椅子上。
“叶同,不要以为自己是什么大英雄,你充其量也就是个贼人,本质上跟占山为王,杀人越货的土匪没什么区别。”韩晨直接对叶同道。
每一个造反的人都想的是为民请命,解万民于倒悬。其实很多人做的事情跟土匪没有什么不同,打家劫舍,屠人满门的事情做得还少吗?
“嘿嘿,你懂什么,你是读书的,以后是要当官的,怎么会理解我们这种小人物的事情。”叶同忍不住回击道。
韩晨一听知道这个叶同开始上当了,“呵呵!不论是谁,做这些都是十恶不赦之徒,没有什么理由能让你的滥杀无辜脱罪。”
“我们杀官起事,是持大义顺应大势。”叶同梗着脖子道。
“行了,梦醒了,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韩晨对叶同的话不屑一顾,“就你们几个人就能看清这大势了?”
“皇宋的唯一威胁就是西北二贼,你们这些人只会在后边扯后腿,于国于民一点用也没有,还谈什么大义?”
韩晨看着有些愣神的叶同继续道:“拉,你给我们说说什么是大义,你们又是持的什么大义?”
“你和孙思恭这么冷的天让我们在外边干这干那,是什么道理?”叶同终于忍不住质问起来。
“那你是什么身份?是教阅厢军,是国之常备军。”韩晨厉声喝道,“国家给尔等俸禄是为了什么?”
厢军中又分为教阅厢军和杂役厢军。
宋代初期厢军主要作为役兵,很少进行军事训练,最重要的任务便是从事各种杂役。
庆历年间,所有经过教阅的厢军都升为禁军。同时,又专门设置“教阅厢军”,冠以威勇、壮武等军号,按禁军规程训练而免服工役、杂役,成为地方正规军,以后仍有机会升为禁军。
“我们是厢军,我们是打仗的,不是干活的。”叶同仍然嘴硬道。
韩晨搬出了前世的经验道理来反驳他。
“笑话,尔等俸禄皆是民脂民膏,没有人纳粮,你吃什么,用什么?”
“我等俸禄自有朝廷发放,干这些人什么关系?”叶同还在狡辩,有的人永远在装睡。
韩晨看着在耍着无赖的叶同,声音中充满了同情,“你呀!之前要是多读些书就不会如此糊涂了。‘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怕是没听过吧?”
叶同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恼怒全被韩晨看在眼里,“没有了民,哪里会有社稷和君,民是基石,好比百丈高楼,民就是那一根根木头,积累成多才有此成就。”
韩晨看了叶同一眼,不给他胡搅蛮缠的机会,“现如今民众陷入灾难,你们却是熟视无睹,竟然犯上作乱,实在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一般。”
叶同急道:“你你血口喷人!”
“呵呵!那你们在山上劫掠的村子你怎么说?”韩晨步步紧逼。他看得出这个叶同已经是黔驴技穷,肚子里应该是没有多少干货能跟韩晨辩论了。
韩晨才不会因为叶同没有读过几天书的而放过这个机会,胜之不武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分人和场合,很明显,这个时候不是个显示自己仁慈的时候。
“那是他们不知道事,本来我们是跟他们好好商量的,谁让他们不听,那我们”
叶同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低不可闻。
“嘿!是拿着刀跟人家好好商量?”韩晨那鄙视的眼神让叶同好不难受,“不是贼人是什么,别不承认了,装什么英雄好汉,你们替天行道了,做了什么事情?”
叶同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过这个年轻人,索性闭上嘴巴靠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好好想想吧,一帮逆贼还想着称王称霸,你们哪里来的自信?”韩晨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去。
韩晨最后瞥了一眼叶同,他低着头没有任何表情。
韩晨出来后找来衙役在耳边吩咐了几句。
很快,几个凶神恶煞般的衙役冲了进来,没有废话,直接将叶同绑了起来。
本来被韩晨打击的有些心神不宁的叶同急忙喊道:“你们要干什么,快点放开我”
一个衙役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逆贼,给了你两天好脸色,你还当真以为就没事了,韩公子走了,我们可要好好整治你一番了。”
叶同手脚并用的想让这些人离自己远些,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
又回到了那间破屋子,阴暗,潮湿,布满了各种刑具的房间。叶同的心里开始难受,此刻充满了纠结。
而身体上的疼痛更让他害怕不已,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不一会叶同就满身鲜血。
几个衙役坐下来休息休息,其中一个喘息道:“你这个逆贼,有什么就赶紧说,省得哪天被我们活活打死。”
叶同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满脸的不屑。
“嘿!你还是有些骨气。”一个衙役跳起来喊道。
随即便冲了上去,一顿狂揍,叶同的眼睛肿的都看不清眼前的事务了。
天色渐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