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咙因过度的张裂而血流不止。他极力想站起来,但又被风压了下去。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刚才竟然杀死了另外一个自己,太疯狂了!
此时,狗声渐近。从声音判断,至少有八只。它们从不同的方向袭来。
强有力、快速交替的四肢如同做着强烈的活塞运动,不断的磨蹭着野草,形成一种难以抵抗的压迫感,犹如一张渐渐收紧的渔网,牢牢把猎物锁在网中央。津承还未来得及嘶喊,刚才那只黑狗已扑了上来,紧紧咬住他的喉咙。随即,其他狗也扑了上来。簇拥攀爬的利牙在他的身体上疯狂的撕咬着。
蚱蜢不再咀嚼,椭圆形的眼睛里闪出奇妙的火光。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吸引着周围的蚱蜢义无反顾的扑向那团炙热的火焰里。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响着。燃烧的焦味和浓烈的腥草味在空气里渐渐弥漫开来。狗群因突如其来的火焰而吓得散去,在茂密的草丛里留下几道稍纵即逝的隐迹。
另一处,逆时旋转的时钟不断提醒着那些驻足的乘客。“还有十分钟,还有十分钟。”
古老的墙壁,阴暗不洁,斑迹满目。
沐着奶油的灯光,“下一站笼锁馆”这几个金属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人们一走一停,像只黑伦鸟,小心翼翼的,用一种刺探性的目光打量着四周。沉默和低调已成为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一个瘦骨嶙峋、戴着黑色高顶帽,帽上长有蘑菇的男人轻悦的走下了站台。光亮的皮鞋“啼挞”作响。他第一个动作便是弯腰摇铃。他笑咯咯道:“欢迎乘坐蝮蛇号。”
此时,车厢上无数的鳞片开始颤动,嘶嘶吱吱,嘶嘶吱吱,闪耀着白色的光芒。随即,喷涌的蒸汽从缝隙里倾流而下,淹没了整个站台。
“好了。”铜铃叮当落地。
戴高帽男人保持微笑,退回到车厢里。一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细尾獴叼起铜铃,叮叮当当的跑回到戴高帽的男人身边。
行鸟开始登场。他一瘸一拐的,带着几分滑稽,忙碌的双手在口袋里胡乱的翻滚着,完全不在意那些溢出的黄花槐的花瓣美丽的散落一地。
“嘀嗒……嘀嗒……嘀嗒……”
舌头有节奏的敲打着,模仿着机械旋转的声音。他露出幸运的微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灿灿的卡片,自言自语道:“是的,是的。”
我们可以看到,卡片上印有一个熟悉的名字——津承。
这时,蝮蛇号不再作响,静待启程。
带高帽的男人问道:“你的名字?”
“始野。”他漫不经心的重复着。“始——野。”
随即,卡片的名字就变成了“始野”。
带高帽的男人十指交合,表情严肃的说道:“让我看看你的棺雀。”
“给。”始野不假思索的向带高帽的男人展示证明他身份的卡片。
“是的,是的。”带高帽的男人将卡片捧得很高,借着昏黄的灯光仔细打量着。“没错,没错。”
“看完了么?”
“恩,看完了。这原属于津承的。”
始野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带高帽的男人。“现在是属于我的。”
“没错。”
“可是,你怎么会认识津承?”
始野投出怀疑的目光。
“理所当然,我了解每一张棺雀!因为它们都是独一无二而美丽的。现在,它属于你的了。”
戴高帽的男人有礼貌的将卡片归还给始野。
“对了,到笼锁馆需要多长时间?”
“我想……大概就是第三个蘑菇掉落的时候吧。”
“恩?”始野对戴高帽男人的答复并不是很满意。“简直是无趣至极。”
“哈哈,请进吧,欢迎乘坐蝮蛇号,下一站是笼锁馆。记住,不要过于贪婪。”带高帽的男人敲着下颌,说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你的仇人也乘坐了这趟列车哦。希望你的旅途愉快!”
“是么?这样就有趣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