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允倾摸索了一夜,也没有碰见出来找自己的人。他现在筋疲力尽的躺在一小涧旁边,实在是已经没有力气了。
忽然,踏蹄声传来。他欣喜的转过头去,所见却是一只鹿哦不是马。失望的转回头,他现在哪里还有力气去猎鹿?就算是有力气,只凭借着一张没有箭的弓也是在说笑。
那只鹿前腿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距离他几尺处时便瞪大着眼睛望着他,一副新奇的模样。
温孤允倾闭上眼睛不去看它,怕自己一个冲动又要折损了仅剩的体力。可眼前的肥鹿实在难得……
正在纠结之间,脸上传来湿热的感觉。睁开眼,鹿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边,用有些粗糙的舌头舔着自己的脸。
“……”允倾无奈,嫌弃的将鹿的头拨开。鹿呦呦几声,过不久又将头凑了过来。
温孤允倾一巴掌打了上去想让它走开,除非有人发现自己。否则实在是没有力气折腾了。
如此来回数次,他挺起上半身取下一直背着的弓。看准时机,待到鹿再靠近自己时,将它的头套了进去。
这只傻鹿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只觉好玩,一双湿漉漉的眼巴眨着。仍旧固执的要去舔他脸上的伤。
等到时机成熟,温孤允倾提起弓从地上跳了起来。鹿的脖子被卡住,此时被勒在弦上吃痛才惊觉不对劲,嘶鸣起来。
温孤允倾邪笑,想:我本是要放过你,现在你自己要来送死,可怪不得我。
双手死死地拿住弓的两段,想要将它活活勒死。鹿挣扎不断,想要抛开却不得力。
温孤允倾看着它前腿的伤,抬起脚一脚狠狠的踹了下去。伤口本就没好,此时又受了重创。鹿单腿跪了下去,再站不起来。
摸了摸它的头,在它耳边轻声念道:“我都信了命。你也该和我一样,认了吧!”
鹿转头看着他,眼睛变得更加湿润,有灵气似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希望他能和之前的那个人一样,放过自己。
可人和人之间是有区别的。温孤允倾受不了她这纯粹的眼神,握拳打了上去。鹿再次吃痛,沙哑的嘶鸣起来。
温孤允倾整个人向后仰,使得弓弦更加紧绷在它的脖子上。逐渐的,这鹿放弃了挣扎,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他。
再即将失去呼吸时,远处人的吆喝传了过来。
“大殿下——大殿下你在哪里呀——听见可给老奴回个声。殿下——”余公公双手放在嘴边,大声的叫道。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自己一定要在其他人之前找到他才行。
昨夜皇上吩咐那随身伺候的杜公公,自己是知道的。可他马上又召见了自己,说的那一番话……
“有暗卫来报,大皇子已经对皇位起了妄念。你随同他们出去找,尽量往有水的地方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过朕希望他回来时,这份妄念已经消失。”皇帝负手而立,沉声的吩咐道。
余公公心中生疑,立马便明白过来其中的道理。应道:“奴才一定好好的把大殿下带回来,让他对我汉梧死心塌地。好好做他的皇子,绝无二心。”
“唉~也不必太过分。朕愈发苍老,这是不争的事实。皇位总有一天还是要传给他,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温孤庭樟叹了一口气,摸着檀木做的桌子。
余公公将头埋得更低,只是恭维道:“吾皇万岁,怎么会老。陛下的意思奴才已经尽知,定然会合乎了陛下的心意。”
“好!那你明日再去,今天夜深了。慰雨一个人在外锻炼一番也好!”皇帝说完,摆手示意他出去。
…………
“本宫在这里,喂……快过来!”温孤允倾竭尽全力的叫道,已经使不出力气了。
余公公闻声心中大喜,循声找了过来。便看见他伏在一只鹿的身上。
立马拂袖跪地,恭维道:“奴才叩见殿下,可是找到您了。要不然,老奴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殿下可没伤着吧?”
温孤允倾闻言大笑,认为自己只是运气不好,才一夜都没有碰见寻找自己的人。自信满满的说道:“不妨事,不过是一些擦伤的小伤。”
说着拍了拍身下的鹿,忽的脑子一转,“为了抓住这只鹿,可费了我不少力气。”
“大殿下着实厉害,奴才昨日可是看了其他人捕的猎物。都不过是狍子山鸡之类,实在没有一个拿得出手。如今我们这样回去,陛下肯定高兴的不得了!”余公公说道,一双眯眯眼张望起四周的地形。
若在平时要对一位皇子动手,给自己吃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可现在,是他老子要对他动手,可就怪不得自己了。
确定好鹿不会突然逃走,允倾从地上站了起来。拍落身上的枯叶,休整好边幅。道:“这一夜可是累坏我了,你就扛着它。回去父皇的赏赐,本宫少不了你一分!”
“是!”余公公恭敬的应道,起身接过他的弓。
为了不节外生枝,加之顺着河流的山路并不好走。他并没有骑马上来,这会儿可苦了自己了!
想着,还是扛起了那头鹿。鹿的肚子略微隆起,还有硬。再从其他方面仔细看来,想必是一只才生产不久的母鹿。
恐怕要苦了那些幼崽了。余公公想着,难得慈悲。
待到温孤允倾转身,小心翼翼的将一把开锋的匕首藏进袖子里面,准备伺机而动。
“这里距离行宫还有多远?本宫……腿有些不适。”温孤允倾问道,随便找了个理由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