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我:厄运来得是猝不及防的,对于尚且幼小的我来说,是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
雨下得很大,就好像要浇灭整座城市的怨气和不满一般。
年幼的我,躲在别人的屋檐下,带着满身的狼狈和不安,身旁的男孩抱紧了膝盖,眼神涣散,雨水自他的头发上滴下也浑然不知。
很快,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了下来,上面走下一个老人,他朝着我身边的人招手。
后者没有应答,只是呆呆地看着雨景色,一滴滴水从屋檐上流下,直到老人叫唤了一声。
秦...不,他不叫那个名字了,是神荼,他才茫然地抬头。
“有人来接你了。”我苍白地说,凉凉的声音下埋着不可告人的汹涌情绪,深埋着疯狂的自嘲。
神荼至少还有个归宿。
我的心里是麻木的,几天之内,我已经承受了我不该承受的东西,太多太多。
我不知道神荼是怎么找到流离失所的我。
但我不在意。
不在意为什么。
不在意继而的孤独。
不在意继而的颠沛流离。
如果可以,我希望神荼尽快消失在我眼前,收回他所谓的怜悯和陪伴。
“于浅...”
神荼唤着我,尚且稚嫩的脸上显露着出纠结,年少的脸上露出苍老的表情。
我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始终冷漠着一张脸,“赶紧走吧。”
语气轻轻,近乎残忍地拒绝他的善意。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拖着小小的步伐走进雨幕里,脚步溅开水的声音,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依旧清晰。
这个少年走得慢慢的,拖拉着步子,我感觉到他的眼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直到那边的车再次发动,我才追着声音望去,冷漠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
变得狰狞又不忍。
纠结地近乎崩溃。
神荼……
为什么你是神荼!
在我父母出事前,他们非常的忙碌,特别是与秦家的交往,在他们的交谈之中,总能听到四个字。
“神荼郁垒”。
这是一种力量,我查过它,因为好奇。
关于这个的传闻太多了,况且还是上古时期的传说,时间久远,无从考据。
大约只是个传说罢了。
所以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它的继承者会出现,甚至是就在我的身边,还是我的发小。
而神荼与我父母的死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不是这种神秘力量,我的父母怎么会遭来厄运!?
人一有这种谴责的念头,没有外力开导,根本跳不出去。
哪怕知道自己不能怪他,心里却根本不受管辖,对他再没有好脸色,尤其是他被他师傅收留,我还无处可归,这种内心的愤懑更不能平歇。
玉佩的微凉从指尖穿来,我把玩了一阵,心里稍稍安定,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居然要靠一个死物来静气,不过幸好父母让我随身带着,不然一场大火,双鱼玉佩也会烧化了。
我流浪了几天,终于和神荼他师傅说的那样,有人找上我了。
神荼他师傅的本事怎么样,我不知道,单从外表上看,还是极有道风仙骨之感的。
但我眼前的这个和尚,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神棍的气息,导致他让我和他走的时候,立马受到了我的拒绝。
“为什么?小僧觉得自己长得还挺女孩子喜欢的呀!”他拉了拉自己的僧衣,睁大了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我没有理他,转了一个方向坐着,冷着一张脸。
他长得确实不错,眉眼如画,招人喜欢,光着头只会更加的秀气,特别是那双丹凤眼,会笑一般,有着星光。但是,问题就是他太好看了。
他可是个和尚!
我真没见过和尚笑得和个痞子一样。
我管他雅痞还是真痞,这气质难道还不能说明他就是出来招摇撞骗的?
和尚费了点力气,小露了一手,勉强说服了我。
和尚把我直接带到庙里去了,看见清一色的小僧弥,大多秀气可人,我有些不自在。
大约是误入佛门清净之地的罪恶感在作祟。
和尚满脸不在乎,大手大脚地走进去。
我见到了主持。
主持的脸上看不出意外,应该是早就知晓了,看出我的紧张,还对我好言宽慰,让我尽管安心地住着。
放下行李,我看着尚未走的和尚就问,“清雪,神荼是什么?”
我听见刚刚主持是这么叫他的。
回答我的是一个爆栗子。
清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我的法号是你随便叫的么?”
我摸了摸头,一点不怵,“你这师傅怎么取的名,又女气又不像你,一个和尚还随便打人。”
我的语气尽可能地表现我的鄙弃。
和尚的脸抽了一下,帮我把行李打开,翻出东西,扔到床上去。
屋里是后院的一间,很干净,人很少,估计照顾我是个女孩子。
“一个名字而已,在意这么多干嘛?”他转过来,“至于打你,呵呵,菩提老祖叫孙悟空之前不也先打几下?挨打了就要好好学了。”
原先的和尚像个神棍,身上故弄玄虚的气息太过,这会儿认真起来,倒是把我看呆了,有种别样的气场。
但是那个问题,他绝对地避而不谈。
算了,我想,总是有机会的。
清雪作为一个和尚,绝对是不合格的,特别是每天早上念经的时候,神棍这个称号更加吻合他不正经的表现。
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