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这一庄子的狐狸,你们到底把他们带到哪儿去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我我我我告诉你们!伤了我,我们老大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哦?伤了你,你的老大不会放过我?那就同理了,你们伤了江州地界上这么多的诡族妖魅,你猜,他们的老大会不会放过你们?”说着我的瞳仁霎时染红!伥卿剑的周身鬼泣骤然炸响,竟将那壮汉吓得“哇”得一声,慌忙抱头颤抖,破了声儿地直呼:“小玉!小玉救我!”
“小玉?呵,可是门外那个引我们进来的小鬼?喏!在那里!”我目光示意那边才被我钉死,眼下连神识都没有了的小鬼,如今那里只剩一件破烂衣服,抹布一般地摊在地上。
我将手中剑刃压得更低了些,玄黑剑身上的森然寒气伴着阵阵鬼哭之声倒令我有些暴躁了。
“我可没有耐心再给你机会,你若不肯说,那便做了我剑下的鬼!一辈子也别入轮回了!”
“千秋!”
我正欲一剑结果了他,却被肖成渊伸手喝止住。
我低眼看着那只修长似玉雕一般的手,恍然一怔,抬眼间,却是心绪稳定了很多。
“岂能草率伤人性命。”肖成渊皱眉道,那一双眼里有许多不悦,落到唇边,说出口来,却是抑制多了。
我知是这剑气影响了我的情绪,饶是我持它多年,仍是不能完美地克制住它。
肖成渊将我手中宝剑拦下,转身挡在我身前,低眼对那壮汉道:“我知你是异人,即是同道中人,便没有如此剑拔弩张的道理。在下京师肖成渊,愿与你的头领一见。”
“你……你是京师驱魔世家肖氏的人?那你怎么能与此等强大妖物为伍?”
“说谁是妖物!”
听此言,还未等我发火,却听门外隔空传来一声凌厉斥喝,劲风携卷着一阵青烟霎时环住那壮汉,“啪”地一声脆响,那壮汉的脸上便落下了道嫣红的五指印!
“胆敢说我们千秋娘娘是妖物!你可是在寻死!”
那壮汉挨打,“啊”地一声捂住脸,左右顾之只见周身烟气弥漫,他只听人声却不见人影,登时吓得肝胆俱裂!两眼一翻,又晕死了过去。
“说是修道之人,怎么这么不禁吓。”小七幻出真形,落在我身边。
“你又干预人的神识!”我叹了一声。
“只是让他看见一些他心内可怕之物而已嘛!”小七说得轻巧,我却见肖成渊脸色一变,知他定是不悦,忙打岔道:“可有头绪?”
“那是自然!”小七仰起脸得意道:“娘娘交于小七的事,小七哪件办得不利索?方才我循着那纸人神识,终在城东一家庄院里找到了!而且,我还瞧见胡家小公子也被他们捉了去……”
“哥哥?我哥哥他们怎么样?”瑟缩在一旁的小狐狸听闻小七有了胡子安的讯息,慌忙扯着胆子问道。
小七低眼:“呀,这还有一只小狐狸呐?放心,我将那群人迷得晕了。但是胡公子他们身上的禁咒我解不开,我寻想着这等拘魔的咒法,肖先生应该可以,便寻你们来了。”
“你怎知我与先生在此处?”
“还不是那群人说的!他们不知怎么得知,今儿下午是我送胡公子回来的,料想胡家出事,定会有人来善后,于是便派人在此处守着宅子待你们,捉住几个是几个。”
“这些人,还真是贪婪。”我抬眼望向肖成渊,他虽眉目明晦,但一直都默不作声。我见状,不禁与他道:“肖先生可还觉得这些人值得同情?为了一己私欲便这般残杀我等诡族,与杀人者何异?胡氏一族虽为野狐成精,到底也是天生地养修炼得道,从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今日遭难,我倒是忍不下这口恶气的。”
肖成渊望向我,沉默半晌,道:“救他们要紧。”
我心上豁然,转眼与小七道:“带路!”
从城西到城东,快马加鞭也是一炷香的时间。如是折腾半宿,也是月上中天,万籁俱寂的时候了。
映着雪亮的月光,小七七扭八绕,终将我与肖成渊引至一个不大,却十分隐蔽的宅院前。
借着月色,我等十分容易便可辨认出门上的匾额写的是“陈宅”。我与肖成渊对视一眼,彼此心下明了,这兴许是陈员外的一处外宅了。
“娘娘小心,此门上有东西。”
小七说罢,我抬眼去看那一块木质牌匾,果然牌匾掩映的门梁上挂了一方八卦镜,不偏不倚地按在正当间。
这八卦镜是民间常用的辟邪手段,一面铜镜削得八角,按乾坤震坎等八卦方位描摹开光。此物对于一般鬼魅倒是震慑不假,只是落在我眼里,却也只是讽刺一般,反倒让我心生许多不爽快。
我掐诀,正欲一道天雷将它劈了算了,却又被肖成渊拦下:“夜深人静,你是要打草惊蛇么?”
说罢,肖成渊踏脚飞身,手中长剑轻挑,那镜子“咔”地一下脱出落下,肖成渊伸手,接个正着。
我拾阶而上,却见大门虚掩,我回眼看向小七,小七点点头,以示意会,霎时化作一阵烟尘,飘进了宅子里去。
我与肖成渊开了门,惟见一地月华如水,却仍是不闻人声。
我循着小七留下的气息一路追寻,奈何却是被空气里所弥漫的雪香骨的气息扰得不行,那香气诡异,且异常浓烈,甚至还带着一股血腥气!显然肖成渊也闻见了,以指掩鼻,与我相望。
我心下了然,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