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羽然却挑眉,神色严肃,道:“人家又没有官职在身,想在外面怎么玩都可以,可你身为米城的县令,应当时时刻刻谨记着要给老百姓服务。况且,你方才也招待过了,这顿饭,有你出钱,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了!”
姚羽然说这一番话,只是不想让赵恒之再和他们厮混在一起。
赵恒之无可奈何,只好对余浪延他们说道:“对不起了各位,我得回去衙门了,你们尽管吃好喝好,这顿饭我请客。”
“我们还想在米城多待几天呢,可否让我们住进衙门里呢?”余浪延脸皮厚,提出了这个不情之请。
倒不是他们没有银子住客栈,而是他们想在衙门里凑热闹。
“可以可以!我十分欢……”赵恒之后面那个‘迎’字还没说完,姚羽然便捂住了赵恒之的嘴。
她嘴角微勾,柔声道:“抱歉,我们衙门屋子就那么几间,根本住不下人,所以呢,就委屈各位去找客栈了,米城虽小,可客栈也不少,而且非常干净卫生,住过的人都夸好!”
姚羽然的话听起来倒不怎么刺耳,可余浪延他们也听出来,姚羽然是不想让他们一块住了。
“唔,嫂夫人请放心,我们不会去麻烦你们的,我们哥们几个去找家客栈就行。”余浪延笑嘻嘻道。他也是见识过姚羽然的厉害之处了,上次在观音寺,他被姚羽然一脚踢下木栈道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姚羽然扭过头去,看向赵恒之,冷声道:“人家都说了不想劳烦我们,你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走!”
“哦——”赵恒之心不甘情不愿的应声道。本以为余浪延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他可以放松几日,陪他们逛逛米城,游山玩水,潇洒一阵子,不料,却被姚羽然给制止了。
赵恒之和姚羽然同时走出了如意楼,赵恒之闷声不吭地走着,他越想越不对劲,即便姚羽然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如意楼来,铁定是有人给姚羽然告密了。
赵恒之脑海里浮现出今早出门时,碰巧遇到叶君君的场景,保不齐就是叶君君告诉姚羽然的。
“好你个叶君君,竟然出卖我……”赵恒之小声嘟囔了一句,他觉得自己回去后得好好教训一下叶君君,好让她以后不敢轻易泄露他的秘密。
姚羽然走在前面听到赵恒之好像在念叨什么,便问道:“你说什么?”
赵恒之忙摇头道:“没,没什么。”他转而换上嬉皮笑脸的模样,讨好道:“为夫知道娘子是为了我好,才会不让我跟孟砚启他们在一起。”
“你知道就好,我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村妇,只是,你现在才刚在县令的位置上坐稳,要是再跟他们鬼混,会让百姓们对你的好感值下降的。”姚羽然语重心长道,她感觉自己多了个夫君,就跟多了一个儿子似的,操着老妈子的心。
赵恒之连连点头,义正言辞道:“娘子说的是,为夫必定听娘子的。”赵恒之装出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只要让姚羽然心情愉悦,那自己也能少一些皮肉之苦了。
两个人并肩而行,总算是走回了衙门,叶君君怕赵恒之找她的麻烦,便躲到后山去了,只剩下楚萧正在手执着棋子,左手跟右手博弈。
“君君呢?君君在哪儿?”赵恒之看院落里只有楚萧,有些纳闷。
楚萧将手中的黑棋落在棋盘上,抬起头来,缓缓道:“她出去了。”楚萧不想让赵恒之跟叶君君有太多的亲密接触,便随口扯了个慌。
“这丫头,若是让我逮到了,我非扒了她的皮。”赵恒之满是怨念道,要不是叶君君多嘴,姚羽然也不至于会找到如意楼了。
姚羽然眉头微蹙,她一步步地逼近赵恒之,戳了戳赵恒之结实的胸膛,道:“你说要谁的皮儿?你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人家却是身怀武艺,你被她打趴下还差不多。”
赵恒之哭丧着一张脸,姚羽然的话算是戳中了他的痛处,他哭唧唧道:“哼,你们就只会欺负我们这种文弱的读书人。”
姚羽然嗤笑一声,赵恒之也确实是笨了些,长得英俊有什么用,还不是任由她欺负。
赵恒之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楚萧,可怜巴巴道:“楚楼主,你可得帮我,教我武功吧。”因为不会武功,他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先前还被山贼绑了也就罢了,现在还时不时地被姚羽然给欺负。
楚萧用颇为同情的目光,看着赵恒之,开口道:“额,赵大人,我想即便是我现在教你武功,那也是来不及的,赵夫人的武功底子十分扎实,你即便是练上三年五载也不是她的对手。”
楚萧是在劝他打消不切合实际的念头,赵恒之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姚羽然忍俊不禁,楚萧还算是机智,也是站在她这边的。
是夜,月明星稀,寒风从纸窗的细缝钻进来。
姚羽然躺在床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可她身边的赵恒之却睡得不怎么安稳,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昔日里,自己和孟砚启、余浪延他们谈天说地,逍遥喝酒,流连勾栏的fēng_liú快活的日子……
他们和他的交情颇深,可谓是臭味相投的知己朋友,而今,他们都来米城寻他,可他却是放任他们不管,还让他们去住客栈,也忒不够义气了。
念及于此,赵恒之睡不去,便掀开被褥,从床上爬起。为了防止惊醒姚羽然,他悄然披上衣裳,蹑手蹑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