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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圆不信自己有了孕脑子就不如他好使,可想了半日还是掏不出锦囊来,只得甘愿服输,缠着程幕天讲他那绝妙的好计。程幕天把她的背轻轻拍了拍:“去叫你三嫂把管家权放心大胆地主动交出去,我包管不出半个月,你嫡母就要将这权双手奉还。”
姜夫人岂是那般良善的人,小圆自然不信,待要问个详细,程幕天却再不肯开口。她头一回见自家官人这般神神秘秘,好奇心盛,等不得第二日就把李五娘请了来,将他所谓的“锦囊妙计”细细传授了一番。
李五娘听了她的计策又喜又忧,喜的是小姑子到底念亲情,要帮她一把;忧的是,这计要是不灵,再想将管家权要回来可就难了。她心中忧喜参半,且不大相信小圆的话,但到底还是想搏一搏,回家便忐忑不安地将账本子尽数交了出去,姜夫人接了账本子,喜出望外,带着亲儿媳柳七娘关在屋里对了整整三天的帐,却不料第四天头上家中收入就开始锐减,叫人来一问,才晓得程家海上的船遇了风浪,接连好几个月都将无进账。
“好在咱们还有铺子,不至于断炊。”姜夫人正在庆幸,转眼瞧见柳七娘笨笨拙拙地拨着算盘,就有些气闷起来,抱怨道:“还想着把这份家业交给你们,却连个帐也算不全,去叫李五娘来打算盘,顺路把铺子里地帐说道说道。”
李五娘帐都交出去了,哪里还理会这个,接了消息就躺到床上开始装病,除了“哎哟”外一句话也不往外吐。姜夫人气极,却又不好将她从床上拖起来,只能坐在屋里骂人,柳七娘颇有些李五娘当年的风范,撇着嘴安慰婆母道:“不就是管个铺子,有甚么难的,娘你且让我来,不出半年包管赚个盆满钵溢。”
姜夫人当了好些年头的家,不似她这般糊涂,唤来管家问哪里有好牙郎,管家倒是忠心,回道:“夫人,要是开新铺子,请个懂行的人来指点指点倒不妨,可咱们的店是老铺子了,一时间哪里去寻个门儿清的人来?”姜夫人见他讲得有理,只得将牙一咬,招呼柳七娘:“媳妇,咱们自己把铺子管起来。”
她们平日里冷眼看着李五娘打点铺子觉得平常,真自个儿动起手来却处处是难,管了铺子还没几天,就有管事来抱怨:“老夫人,少夫人,咱们铺子里地外国货比别家的都贵,哪里有人来买。”
柳七娘眉毛高挑。斥道:“无用地东西。你就不知把价标少些?这样地小事还来烦我们。”
管事被骂得一愣一愣。“少夫人。本钱高高地在那里。贸然标少了。岂不是要亏钱?”
姜夫人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当初真是瞎了眼。千挑万选娶了个这样傻楞地儿媳回来。她心头地火压不住。就先把丢人地柳七娘赶出去才问管事:“以前不是说咱们铺子地外国货全临安最便宜地。怎地突然就成了最贵地?”
管事愁眉苦脸道:“以前在李家进货。都是按最便宜地价。如今……如今……”他畏畏缩缩不敢说。姜夫人已明白过来。定是李家见李五娘不再管家。就不给那几分进货地优惠。她越想越气。骂道:“不愧是利字当头地商人家。报复地竟这样快。”
她
凶也不济事。转眼半个月过去。账上地钱一日少过小些地店已是入不敷出濒临倒闭。眼看着家里就要断炊。姜夫人舍不得动用私房。只得将帐又交还给三房。李五娘重掌了家中大权。志得意满。就公然取了个小铺子地契纸送把小圆作谢礼。
小圆见了这份厚礼吓了一跳,这个李五娘,生意上一把好手,别的事还真是平常,把公中地铺子拿来送人,是谢我还是害我?她忙不迭送地把烫手的契纸推了回去,道:“三嫂能当家,是自己地能耐,与我这个出了嫁的小姑子何干。”李五娘还要往她手里塞,她忙推说陈姨娘得了闺女,要去备三朝礼,挺着肚子几步快走出去,躲进东厢。
过了会子采莲劝走李五娘,来请小圆回房,笑道:“天下有礼不收地,大概也没几个。”小圆朝外望了望,拍着胸口道:“若不是为了三哥,我才不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没得惹一身骚。”说完又笑:“快去把你少爷唤回来,就说海上地那个风浪,可以停了。”
采莲也忍不住地笑:“夫人少说了一样,为了哄姜夫人,瞒下的那半个月的分红,还得悄悄送去。”
小圆得了稳稳的娘家撑腰人,只等着再过两个月收催生礼,她自家万事不愁,却替陈姨娘担心:“姨娘已然三十有二,却生的是个女儿,不知薛家人可有给她脸色瞧。”
采莲见左右无旁人,轻轻一笑:“夫人是关心则乱,大户人家的夫人们怀孕,有几个没趁机纳妾的,就是自家不愿意,父母亲戚也要塞几个,为何咱们家却没有?”
小圆笑道:“怨不得二郎说我怀了胎脑子就不好使,我有娘家撑腰,姨自然也是有的,就算再生几个女儿,薛家又怎敢小瞧她。”
她想转过来,一心要为陈姨娘做好娘家人,顾不得七个月的大肚子,带了粟米炭醋,亲自去送三朝礼。
她坐着软轿到了薛家,却因自身怀着身孕进不得产妇房中,便由薛武师的两个嫂子陪着在汤饼会上用汤饼。薛大嫂见她面有忧色,安她的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