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两,这个价格,程娇娥已经可以接受了,但是商人的习惯还是让她再降上一降,面色不改道:
“七百两!”
掌柜面色一变,不悦道:“您这不像是诚心要我东西的样子,七百两莫说是卖给您了,就算是我进,也进不来,您要是诚心要,这个价格还得往上抬。”
“那掌柜的觉得抬上多少合适?”听掌柜口风,九百两还有望往下降上一降,程娇娥沉着问。
“我再给您往下落二十两,您要是能要,我就派伙计把布料给您送到府上去,要是要不了,咱们也不用再谈了。”
看着掌柜的眼睛,程娇娥思索了一会儿,果断道:“八百两!要是成,你就让伙计去送。”
掌柜摇摇头。
“真的不行?”
“不行!”
程娇娥也无奈地撇嘴摇头:“既然如此,青韵,咱们走吧。”
这回她一只脚走出门口,见她竟然真的要走,掌柜的一下慌起来。
这五匹布,他的进价加起来也就三百多两银子,卖的这么高,不过是因为雪纺纱第一次出现,想着物以稀为贵,想卖个高价罢了。
但就像是程娇娥说的,有第一批,早晚就会有第二批,第二批货下来,就不止一百匹了,那时候价格一定会跟着跌下来!
价格一跌,哪还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
他急忙喊住程娇娥:“八百五十两,真的不能再跌了!”
“八百两,一文不加。”程娇娥停下来,斩钉截铁道。
掌柜故作肉疼的样子,一咬牙:“成!给您、给您!”
他不说这个成也就罢了,一说,程娇娥突然心里一慌,总觉得自己这个价格也给高了,不过她也不在乎这几百两银子,于是爽快地从怀里摸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过去。
掌柜验过银票真假,急忙让小二去取货。
货取来,当着掌柜的面,程娇娥让青韵把所有的布匹都打开验了一遍,确定没有残次后,只剩麻烦王霞云带路,让伙计把布匹送到不远处的自家马车里。
离开时,掌柜的无奈地冲她说道:“看您也是大家闺秀、富贵人家,买起东西来怎么比市井上那些妇女们还计较呢。”
“您说我富贵,这个我承认,但大家闺秀我可不是,我啊,和您一样,是个商人。商人,自然一文一钱都要计较,您说是不是?”
程娇娥说完,在掌柜错愕的比偶轻重,带着青韵和连英离开。
一出布庄的门,青韵便忍不住抱怨道:“这个布庄既然是李老板开的,他和老爷又是朋友,您真喜欢这种纱布,直接去找他不就成了,为什么偏要在布庄里花冤枉钱?”
“他之前虽然答应了我,所有的布料都按最低的价格给我,但成衣铺还没开张,我总不好为了这五匹布,去特意找他、麻烦他,你说是不是?”
“咱们又不缺这点儿银子,为了这点儿银子用上情面,会被人说咱们吝啬、爱占小便宜,不会讨人喜欢的。”
人情,是最难还的东西,所以能少借一个就少借一个。
出了李世贤的布庄,程娇娥又去其他几家较大的布庄逛了一圈,又买了几匹自己比较中意的布回去。
回到安平候府,钟离殇已经下朝了,他从下人那儿说,程娇娥抱了十几匹布回来,连忙纳闷地放下手里的书本,直奔程娇娥的院子。
布匹多的程娇娥的闺房放不下,它们被搁置在另一个闲置的房间里。
程娇娥让青韵从每种布料上都裁下了两尺布,这些布抱在连英怀里,钟离殇到的时候,她正拿着两块布在青韵身上比划。
“你买这么多布做什么?”
循着声音望去,望见眉头微皱的钟离殇,程娇娥高兴地答道:“我下午去布庄转了一圈,发现这些布都很好看,于是我就买回来了。”
她把手里桃红色的料子放下,换了一块素色的往青韵身上又是一围,道:“这两天我一直闷在房间里,丁点儿头绪都没有,还别说,今天出了逛了一圈,头绪竟然理出来了。”
“咱们开成衣铺,不就要用到布、各种各样的布吗,我就想着,先买些回来,我自己在家里试着做几件,看看效果。”
“你做?”钟离殇投来质疑的目光:“你会女红吗?”
程娇娥不服气地轻“哼”一声,“我好歹跟我娘也学过一点儿,穿针引线足够了,再说,就算我不行,不还有青韵的吗?”
说着,她把手里的布在青韵腰间缠了一圈,显露出青韵纤细的腰肢来,把她往前面一推,问:
“你们说,如果做一件这种束腰的衣裳,好不好看?”
怀里也抱着几块布的王霞云认真审量青韵一遍,道:“还别说,恩人您这样一束,显得她腰盈盈一握,还真挺好看的。”
“好看是好看。”钟离殇紧跟着评价道,“可你想过没有,你们女子常穿的襦裙,系带都在胸上,你在腰间多加一条带子,怪不怪?”
“那就把系带挪到腰间就好啦!”程娇娥端详着青韵,想说些什么,想到现在钟离殇在场,她不由撵人道:
“我们几个姑娘家在这儿讨论穿衣打扮,你个男人在这儿待着有什么意思?要不你先走吧?”
没想到在自己家,自己竟然会被公然驱赶,钟离殇的脸立马拉下来,他直接一屁股坐到程娇娥面前:
“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
程娇娥无奈地看着他,把手里的布往青韵肩上一搭,弯腰趴在他耳边小